岳肃和他的一众手下,听了岳霄的讲述,是无不愤慨,更不要说是那些在堂外听审的百姓。一个个满脸怒容,瞧那架势,其中定有受害者的亲属,恨不得将岳霄大卸八块。
“让他签字画押。”在岳霄招认之后,岳肃吩咐一声。
行文书办拿着记好的口供,上前让岳霄签字画押,画押完了,再次呈给岳肃。岳肃看过,确认无误,这才让人将岳霄带到一边,听候发落。随即,他又叫人将岳瑾中带到堂上。
岳瑾中这厮,可以说,连审都不用审,那是铁证如山,谋害当朝次辅、托孤大臣,等同造反的罪名。他上堂之后,被按跪在阶下,不过脸上的神情,要比岳敬、岳霄镇定的多,一副从容就义的架势。
“岳瑾中,你与斩龙帮合谋,谋害当朝次辅、托孤大臣,已是造反知罪,不管你认不认,都是铁案如山。但是,本官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如实招认,是怎么和斩龙帮勾搭成歼,斩龙帮的老巢现在何处,南宫朔又藏在哪里?你说出这些,本官可以法外施恩,留你家小一条生路!”岳肃望着岳瑾中,朗声说道。
在一入县衙,岳肃就已经将岳瑾中的家小全部拿获,岳瑾中有两个老婆,一个女儿。岳肃料想,以此作为要挟,岳瑾中能够就范。
然而,一切却事与愿违,岳瑾中冲上冷笑一声,说道:“岳大人,您是小瞧岳某了,岳某再做这件事时,就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不就是个死么,你来吧。实话告诉你,想要从我口中问出口供,那是休想,且不说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大人,那就是小犬早已被斩龙帮的人带走,只要他能活着,我死又何妨。”
说完,岳瑾中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你……”岳肃重重地一摔惊堂木,伸手点指,大声喝道:“好你个岳瑾中,我看你是一心想要造反了!妻子、女儿的姓命,难道在你心中就一文不值吗?”
“大人愿杀就杀,何必多言!”岳瑾中傲然地挺起胸膛,好一副英勇就义的派头。
“混账东西,在本官堂上,岂是你说死就死,想不招认就不招认的。来人啊,给我打,倘若他一心熬刑不招,就将这里的酷刑全都给他上一遍!”岳肃愤怒地大声说道。
“是,大人。”
他的话音落定,金蝉、铁虬立刻领命。带着几名护卫,上前施行。先是打板子,后是上夹棍,夹棍疼昏过去也不招,只能上火链。火链下去,更是叫岳瑾中皮肉横飞,烫成那样,他还是熬刑不招。没有办法,只能再取火烙等刑具,结果这些刑具上完,岳瑾中已然被折磨的不诚仁形,但他还是不招。
都说铁打的汉子也熬不过这些刑具,可岳瑾中不过是一个书生,竟然能如此强硬,实在令岳肃难以想象。这个世上,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不是最硬朗的人,从古至今,这等人只要一上刑,熬不过三种刑具,必然老实招认。至于说那些大老粗之类的壮汉,亦是如此,通常连两种刑具都熬不下来。真正强硬的人,只有那些意志坚定的知识分子。杨涟能在昭狱之内,宁死不屈;江竹筠等一众革命烈士,能在渣滓洞内坚贞不降。这个世上,不是身高体壮才是真正有胆气的人,铁一样的身体,根本比不上铁一样的意志。
岳肃为官多年,审过的犯人不计其数,像岳瑾中这样的,还从没见过。或许只有当年那个刺杀黔国公的死士,能与之相比。岳肃实在拿岳瑾中没有法子了,他看了一眼杨河,说道:“杨大人,您是东厂的人,不是说世上无人敢在东厂的门下熬刑不招么,这个岳瑾中,我就交给大人了。”
杨河一直在边上看着,见岳瑾中如此强硬,自己都不敢说有把握让这样的人开口招供。脸上露出略带为难的笑容,说道:“岳大人,此地刑具有限,杨河也没有把握能让他招供。毕竟大人现在所用的刑法,已是许多人难以承受的了。”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先将岳瑾中押到一边,将那些从逆的差役全部押到堂上!”
“是,大人。”
金蝉童胄答应一声,转到后衙,招呼士兵将一众差役押到公堂之上。地宫之内一战下来,百名差役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部投降,现在被绑在后面。被押到堂上,一个个皆是心惊胆寒,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不住的讨饶。“大人,我等知罪,还请大人饶过我等这一次。”
“想要本官饶过尔等姓命也非不可,只要尔等供出斩龙帮的底细,倘若无人愿招,那就休怪本官手下无情。本官早在地宫之内言明,胆敢附逆,等同造反,皆是死路一条!”
岳肃严厉地把话说完,一众差役是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最后只有再次冲上磕头,“大人,小的真不知道什么斩龙帮呀,还望大人开恩,放过我等这一次。”
“想要我来开恩,那当初你们为何附逆拦路,若无你们挡在路口,本官手下的护卫又怎能死伤殆尽。本官今曰,若不将尔等绳之以法,如何对得起那些力战而死的忠心护卫!既然尔等没有一个愿意招认,那本官就不和尔等废话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