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在堡中,周耀都没有停止训练,每日轮班训练马贼,训练强度十分大,连和裕升出身的骑兵军官都感觉吃力,这些马贼当然啧有怨言,周耀也只当听不到,只有违纪的便一个也不饶。
训练告一段落,周耀目视众人,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等着。
周耀神色不动,语气也不高亢,只点名道:“甲队第一人,第三,第五,第三十七,第五十一,出列。”
所有被点到的都是面如死灰,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每人二十鞭,打!”
周耀一声令下,一队执法军人便上前,两人按住一人,将受刑者按在地上,接着便是用软藤条编成的黑色软鞭,在受刑军人的后背重重打上去。
这是软鞭,每打一次受刑者的后背就是一条浅浅的红印,五六鞭后,皮肤绽破,露出血珠,十几鞭后,皮开肉绽,受刑的再硬气,也忍不住哼出声来。
周耀一脸冷漠,看着众人道:“今日犯错人不多,错的亦不厉害,二十鞭意思一下,若明天再犯就照打,敢有异样心思的就直接打二百下,能挺过来的,老子跪下来称你一声好汉子……各人散了。”
众人哪敢有什么怨言,当下分别按小队回营。
杨春和这时才凑过来对周耀笑道:“今日打的人真是少了。”
也就是杨春和这样的老弟兄,才敢对周耀说笑,周耀哼了一声,说道:“其实有几个二十鞭亦不必打的,十鞭差不多,不过老子今日心气不畅,他们多打了十下。”
杨春和看的出来周耀有些不高兴,不过周耀自己不说,他纵是多年的老伙计也不敢随意打听,当下见周耀坦承自己心境不佳,杨春和一时竟是愕然。
“哼……”周耀道:“过犹不及,和裕升的人不说,咱们的老弟兄也扛的住,后收编的这些马贼,散漫惯了,就算明白跟着咱们有大好前途,也不能压的太厉害,就象马车的铁簧,压到底了,手一松,弹的就高,近来也是给他们放松些的时候,老杨你组织一些马球赛,找几个局的步兵联合搞什么军歌赛,赛后多弄点新鲜的黄羊肉兔子肉吃,大家打打牙祭,这样算是放松了。还有,日常的识字课,绝不能拉下,和裕升编的教材是大人亲自审定的,编的很好,所有人都得学下去,也包括你和我在内。”
杨春和先是苦脸,接着脸上也有一些不满之色,他道:“咱们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平时天各一方也罢了,现在咱们住在这堡里,孙大人他倒是对咱们一视同仁,高级军官也是一副接纳的样子,底下那些人,什么张世雄,马武,这帮子看咱们就象是外人一样,甚至驻营时我听说他们除了公用口令外,还有单独的口令,似乎就是在防着咱们。和这帮家伙弄什么花样,我怕他们未必配合,你倒是好意,就怕凭白被人耻笑。”
周耀闻言吐了口气,也是轻轻一摇头……杨春和也能看出他眼中的隐忧,近来张瀚被围,消息不通,周耀和杨春和等人其实是最着急的……他们的身家性命和前途完全系于张瀚一身,总不象别人好歹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二人却是现在还是被通缉的土匪头目,张瀚也没有正式给他们弄成招安,一旦和裕升跨了,最惨的无非就是这一群身份尴尬的人。
特别是北上之后,周耀率部烧杀抢掠,杀戮甚惨,就算将来蒙古人也不会放过他,如果张瀚有什么意外,那可真是天上地下,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不管怎样,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周耀看到张世雄和马武还有李贵等一群人过来,这帮人也看到了他,不过彼此并没有打招呼和寒暄的**,一群青年军官昂然而过,只是按条例规矩,远远的向周耀行礼。
夏天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天日好,万里无云,转眼间就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所有还在训练的人们被吹拂的都有些站立不住,军官们发出号令,叫所有人收队回营。
周耀看着远方没出声,杨春和倒是嘀咕了一句:“真是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