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无语,道:“王哥,照你这么说,咱们是无路可走了?”
王哥笑了笑,脸上的伤疤顿时狰狞起来,但我看习惯了,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只听王哥道:“这一点,我昨天本来没有想到,也是在今天才总结出来的,你想,如果真的没有楼梯,那么宝物是怎么被放到三楼的?而之前设计这座古楼的人,又是如何出入的?”
我顿时明白过来,道:“你是说,咱们不用自己冒险挖机关,而是原本就有路可以走?”
“对。”王哥道:“只不过这条路是隐藏起来的,或许是某种隐藏的机关,咱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二楼肯定还有我们之前没注意到的地方,待会儿再去探一探。”
原本我是将事情想的很简单的,但经王哥这么一分析,我却发现这栋看似快要被埋没的古楼,却处处透着凶险,处处都融入了古人的智慧,实在不可小觑。
直到此时,我也不敢小看王哥了,细细一回想,他这一路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几乎每次说话,都说的很关键的问题,看来接下来的事情,我得多向他请教,多听听他的意见才行。
我虽然好面子,但面子与命哪个重要我还是分的清的。
商谈完毕,我们吃了肉干,补充了一些淡水,便收整装备,重新进入古楼。
临走时,王哥找了一堆比较潮湿的叶子,然后盖到了火堆上,火上立刻就冒起了浓烟,浓烟滚滚而上,一直升到了头顶上方的云雾里,王哥解释说,这算是留下一个记号,如果小黄狗他们真的无事,那么看到这些浓烟,应该也就知道我俩没死,会加快速度来跟我们汇合。
他想的十分周到,我忍不住道:“王哥,这次要是没有你,我这么莽撞,肯定已经中招了。”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这是我守护的林子,在这片林子里,我护你的命。”他说话时,声音是沙哑的,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听着我耳里,却是另一番感觉。
我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说实话,我没为王哥做过什么,但他却已经两次差点为救我而丧命,这种心情很难表达,是一种夹杂着高兴与内疚的情绪。
高兴的是这趟来秦岭,居然能结识这么一位生死相交的兄弟;内疚的是他付出太多,而我回报太少了。
顿了顿,我拍了拍王哥的肩膀,道:“等这趟事情完了,你就跟我出山吧,我大伯医术很高明,没准儿能治好你脸上的伤,就算治不好,你到我铺子来,或者我给你投资,你自己去做个小生意,怎么也比你在林子里强。”怕伤他自尊,我连忙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不是说这份工作不好,而是太孤单了,人类是群居动物,你一个人待着多寂寞啊。”
王哥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习惯了。走吧。”这五个字说的有些模棱两可,我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我有些挺郁闷的,脚下慢了两分,王哥回头一看,抿了抿唇,哑声道:“你是好意,我知道。城市里,不缺我一个商人,担大森林里,却不能少一个护林员。有些职业,总需要有人去做。医生往往不能大富大贵,但你,还有你大伯,还有你的伙伴,不都在做吗?我习惯了,这里挺好的。”说完,他头也不回进了古楼,我细细回味了一番,心知是劝不了他了,便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进入古楼后,我们径自上了二楼,寻找线索。
根据之前的分析,这里肯定有一条安全的,通往三楼的路,只不过,它可能需要某种机关去运作,而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机关。
二楼的整体布局是一个圆形的中堂,中堂里立这四根黑漆方柱,约有一人合抱粗,左右对称。
左边的地方,链接着之前的那间药室,而右边则有很多黄土涌进来,除此之外,整个中堂空空荡荡,再无其它东西。我看着那堆黄土,突然心中一动,道:“王哥,你说咱们会不会是一开始就想错方向了?没准儿这里本来就有路,只不过被这些黄土给埋住了。”
王哥瞟了一眼,摇头道:“不可能,黄土之所以会涌进来,是因为那块地方开了顶窗,结构相对薄弱,在那种地方是不可能架设楼梯的,会破坏建筑受力的平衡点。”
我有些失望,只得规规矩矩继续找,这栋古楼有窗户设计,但大多都是死的,仅有其形,事实上根本无法打开,除了下面的大门,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密封的地方。想到这儿,我心中一动,如果这地方真是密封的,那昨晚那东西究竟躲哪里去了?
二楼虽然大,但很空旷,根本就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而昨晚我们一直有安排轮夜,也并没有发现那东西下来,换句话来说,那东西应该还在二楼才对。
但它现在消失了,难不成,是通过其它什么方法出去了,或者说,是躲到三楼去了?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哥,他道:“这个有可能,咱们小心一点,那东西很记仇。”它话音刚落,突然,我就瞥见后面的黄土堆后面,一个黑影猛的一闪而过,嗖的一声钻入了黄土里,霎时间没了踪影。
在那东西闪过去的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一对血红的眼睛阴森森的看了我一眼,几乎是瞬间,我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是以前,我的第一反应恐怕是快点躲起来,但经历过最近这一系列事情后,此刻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这东西太邪祟了,不除是个大祸害!
念头闪动间,我一个跨步越过王哥,举枪朝着土堆的位置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