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到南阳城,那人的尸骨已收敛在南阳城外乱葬岗,他连他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就已经天人永隔。山寨众人自那个人死后,全无主心骨,都渐渐散去,只余他一人守着空屋子,日日盼着有朝一日,那人还能推开房门,对他暖暖一笑。
他日日等着,只觉得一颗心无处着落,唯有为那人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朱子七缓缓抬头,眼睛定定地瞧着上歌,轻轻说:“上歌,人的一生做错了什么,就再也回不去。你说,是不是?”
上歌站立片刻,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又能怎么办呢?守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那就足够。
朱子七是傍晚的时候离开八卦楼的,八卦楼里只宋子怡一个人送他出去。
他站在八卦楼门口,回身去看身后的宅楼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阁楼上,那无限美好的姑娘的身影映在窗花上,他知道上歌是看着他的,这样一来倒也不算最坏,他不自觉地笑了一笑,转身走开。
那一日,赵青衣说:“你是喜欢上歌的。”
喜欢吗?
是的,这一辈子,除了宋毅以外,唯一喜欢的人。
朱子七的嘴角紧了紧,下午展实意的话又落入耳朵中,他说他跟上歌不合适,他答应跟上歌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白无垠。
其实朱子七知道,这话只不过是展实意说来骗他的,上歌那样好的姑娘,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所谓的不喜欢不合适,不过是因为他当时站在那里,都是展实意说给他听的罢了。上歌是个傻瓜,听不到展实意话里的勉强。
但是朱子七不傻,男人……总是了解男人的!
好半天,他绷着的下巴慢慢松开,眼中又带上了笑意。
也罢,这一次就给自己一个理由,相信了展实意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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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止这一去青丘,就是大半个月没回来。上歌也知道天上一日凡间一年,离止大概是被绊住了,急也急不得,索性放款了心思,又拿出已经整理好的书稿,开始正儿八经地写《审美录》。
展实意、白无垠、朱子七加上勉强算凡人的唐世礼,已经有了四个。
上歌将写好的重新用语言润色了一遍,读起来顺畅曲折,这才满意的笑了。
还差六个美男子呢……
上歌咬着笔杆开始发愁,这可去哪里找去?她倒不是找不到,只是如今南阳城的这个形容,她一时走不开。
白无垠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人一脸愁容,咬着笔杆发呆。
他绕道上歌的身后敲了敲她的脑袋,见上歌仰头看她,生怕她脖子弯得太厉害扭伤,连忙扶着她的脖子,走到她跟前笑道:“在干什么呢!”
说着,顺手拿过她写好的《审美录》,细细看起来。
翻开这一个就是展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