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没有一畏惧,他可是卢军超竖起来的典型,那一串串数字编制成的关系网足以维护他的安全。
葛峻峰没有丝毫解释,只是冷冷地道:“铐起来。”
何京生从车子里下来,道:“董九星,我敢不敢?”风衣的衣角被狂风吹起,一张刚毅的面容有着杀伐决断者特有的平静与自信。
董九星愣了神,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忽然,他冷汗冒了出来,酒已经醒了七八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何京生道:“何县长……”
何京生背过身去,几个武警把他铐了起来,他苦着脸道:“卢书记过……”
何京生忽然陡然转身,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他的脸上,怒道:“放屁!都是歪理……歪理!”
这一巴掌打得痛快淋漓,夹着这些年的怒气喷薄而出,侦察兵出身地他手上的力气何其巨大,董九星脸上瞬间出现了一片红红的手印,鲜血顺着嘴角淋漓的流出。
董九星“噗”地往地上吐出一个东西,大家一看竟然是一颗牙齿,他充满怨恨地看着何京生。
何京生没工夫搭理他,转身上了车,他滑下车窗冲正在被武警往警车上推的董九星道:“想报仇么?下辈子吧!”
“嘭”地一声,车门重重关上。钱学文是卢军超派系的人,也被武警控制了起来,塞进了车子……
擒贼先擒王,截止目前,行动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抓捕几个董集的骨干了……
夏近东早已经准备了一张简易地图,上面画了四个地道出口,雷岳当即派了二十多名武警去堵住出口。
余下的行动,夏洛当然不便参与,但是磨硬缠地和邱明生坐上了乡里的车子。
打头的一辆车子是东街派出所所长葛峻峰驾车,雷岳在副驾驶上,何京生和夏近东坐在后排座位上。
为了不打草惊蛇,车子没有打开车灯,已经是早上五,天光稀薄,好在董集经济发展不错,竟然从乡里的主干道上修了一条比前者还要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因此不用打开车灯车子行驶也没什么障碍。
董集的防卫措施非常好,村头的四角修了四座三层洋楼,充当着“哨所”的作用,每座楼都有人专门放哨,装有大喇叭广播。
他们还发明了一套内部的暗语,如果是工商局来了,他们就用大喇叭广播喊“卖猪肉的来了!”如果是公安局的来了他们就会喊“卖帽子的来了”……组织非常严密。
车子行驶速度并不快,经过一个巨大的干涸的河湾的时候,夏近东向他们介绍道:“这个就是他们的交易场所……”
这里是洛水河一个河湾,河水在这里的时候打了一个大湾,风水上叫“龙回头”,主大吉,现在看过去,接着黯淡的天光,可以看见长达一公里的河湾里,用彩色塑料布建成的简易商店连绵成一片,遮天蔽日。
夏近东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道:“每周的一三五七,从全国各地的商人就聚集于此,很快就把这个河套添满了,简直是人山人海,犹如一个巨大的蜂房。各个商店把自己香烟搬出来,这里坚持成了一条香烟汇成的河流……你你想要什么吧?中华、玉溪?啥都有,不光是华夏长的,就是外国的都有得卖,古巴雪茄他都给你弄出来……还有酒呢?茅台、剑南春、五粮液,酒香四溢……”
何京生面无表情,安静地听着夏近东。
夏近东接着道:“这里是造价贩假么?在这里都是光明正大的生意。派出所的来回巡逻,工商所的在收税收摊位费……”
何京生淡淡地往河湾看了一眼,他似乎能看到那一副繁忙的景象……
可是,今天这里的一切要改写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中原省武警总队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三十分钟,就把偌大的董集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副指挥官冲雷岳敬礼,道:“雷队长,全部布置完毕。”
雷岳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何京生,何京生道:“你们看着办吧,我是来帮你挡麻烦的……”
葛峻峰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出头,这本来就是洛水县的事情,也是他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若这个时候再扣扣索索,就太不爷们了。
他命令大家把所有的警笛都拉开,霎时间几辆军用越野车上的警笛拉响,葛峻峰亦拿出话筒开始喊话。
这时候,肆虐了一夜的暴风雨也终于停了下来,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朝阳初升,红霞漫天……
董集村的村民从平静的睡梦中惊醒……
葛峻峰道:“请你们放弃抵抗,我们的原则是‘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这次我们仅仅是要抓住几个主犯,请你们……”
话音未落,“嘭”地一声,车上的喇叭被打了个稀巴烂……
葛峻峰骂了句我*,然后跳进了汽车,他气急败坏地抽了口烟,道“暴民!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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