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义是个人物,不过此时五百兵马就足以让鞠义心动了,毕竟在冀州呆了快半年了,自己还不过是个什长,而且从来没有打过仗,整个人都快生锈了,厩奚犷平地处边塞,有乌桓贼人,还有夫余和鲜卑,相信打仗的机会应该是多得是,只要有机会,凭自己的本事自然会有一番成就的。
不说鞠义自得其乐,回转了客栈之后,果然有兵马正和自己的将士们对持,自然有护送程东的将领上前交涉,很快就退走了,那些兵马也就接管了客栈,程东才算是真正能松口气了,见到将士们,却是一个分说冀州兵有多么欺负人,让程东心中不免恼怒。
却说一夜过去,让程东想不到的是,还没等程东起床,就有兵卒来报,说是李邵前来拜访,当时程东着实迟疑了一阵,不过心中捉摸了一阵,还是朝那兵卒一挥手,只是哼了一声:“待李邵去前厅等候,给我好茶好待成,告诉他我很快就过去。”
兵卒领命,到了前面告诉李邵,自家将军还不曾起来,只是请他落座看茶,李邵也不在意,径自坐在前厅喝茶,结果这一喝就喝了大半上午,李邵不让人去崔,程东也好像忘记了,眼看着都快要到了中午,程东才施施然而来,一见面程东倒也不见一丝怒气,反而一连串的赔礼道歉:“你瞧我,真是贪睡,结果竟然忘记了太守还在此等我,真是该死该死,太守要是责罚程东认罚——”
“将军言重了——”李邵看不出不满,或者早有准备,反倒是站起来朝程东一鞠倒地:“不瞒将军所言,李邵是来给将军赔罪的。”
微微一皱眉,程东本来想应付过去就算了,不想李邵竟然主动提了出来,到了此时程东自然不能在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一屁股坐下来,淡淡的看着李邵:“不知李太守要道什么歉?程东怎么不知道李太守那里做得不对了。”
李邵也不落座,站在程东面前,轻轻叹了口气,脸色一整,竟然沉声道:“不敢有瞒将军,昨日将军遇到埋伏,其实是李邵安排的,既然将军没有遇难,李邵又怎么能不来赔罪,特来任凭将军处罚,生死由得将军一句话。”
话音虽轻,但是却很有力,让程东一时间怔住,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是上下打量着李邵,看到的却是一脸的真诚,李邵到底什么意思,今日来挑明了此时,难道是仗着自己不敢再邺城杀他,特意来挑衅的,不过凭着程东与李邵相处旬日来看,李邵可不是那种人,根本就不会做无用之功,那么今日之举所为何来,一时间沉吟起来始终不敢轻易开口。
李邵只是站在那里,眼光平淡的盯着程东,看着程东脸色变换,好半晌,程东才吁了口气,上前扶住李邵,径自拉着李邵落了座:“永南兄,既然能来和程东开诚布公,程东又如何会小气到计较这些,永南兄为了冀州基业,要杀程东也是情有可原,程东很了解,换做城东程东也会这么做,不过却难和永南兄一样能来登门赔罪,程东很敬佩永南兄呀,不瞒永南兄说,若是程东也有一州之地,自然要来厚着脸皮来请永南兄相助的——”
“现在也未尝不可——”李邵猛孤丁的来了一句,让程东登时打住了后面的话,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却听李邵叹了口气:“李邵不敢隐瞒什么,韩州牧非是明主,若是追随韩州牧,早晚是要败亡的,如今天下将乱,正是将军这等人物出头之时,李邵几次试探,将军所作所为都出于李邵意料之外,将军不但能文能武,更能看得清楚天下大势,李邵所见无出其右者,弱将军愿意,李邵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真的假的,程东一时间竟然拿捏不定,歪着头好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永南兄,如今你是巨鹿郡一郡太守,而我手中不过两县之地,永南兄投奔程东,究竟如何打算的?”
看着程东似笑非笑的样子,李邵也微微而笑,只是随着吐了口气:“将军,当年高祖起于青萍,斩白蛇起义才有了如今八百年大汉,我观将军非常人,相信追随将军的话,自然有一番前程,如今追随有从龙之重,若是等将军兵强马壮了,多李邵一个不多,少李邵一个不少,李邵如今三十有七,再不搏一把就没有机会了。”
程东看着李邵,没有想到李邵眼光竟然如此长远,一时间心情激荡,眼中精光乍起,深吸了口气,忽然站了起来,从窗外看出去,只是沉声道:“我绝不会给永南兄返回的机会的,将来要让永南兄从新踏入这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