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我哥现在事业有成,当初如果没有大哥,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埋着呢!我哥之前做批发生意,有一回贪心想玩儿把大的,最后却连老婆本儿都赔进去了,差点就要跳楼,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都是工薪阶层,如果不是大哥拉了他一把,谁也救不了他。”
“大哥是我们家恩人,家里亲戚没有不感激他的。安易,说实话,我没佩服过谁,唯独大哥,真是不服不行。我服他,比我亲哥都服,他是白手起家,和我哥以前一块儿去广州闯荡过,你看我哥,现在顶多算个中产阶级商人,再看大哥,”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的很,甩我哥十几条街,咱们市的金博,九歌,无涯都是他的产业,那说是日进斗金都算少的,前段时间听说金博的分店都开到首都去了。”
金博是商场,在禹凌数一数二,比之家乐福,华联之类的还要受本地人青睐,九歌是夜总会,在当地是出了名的销金窟,无涯是超市连锁店,正好,她住的小区门口那家超市就是无涯的分店。
安易没想到那个穆青身家竟这么丰厚,本来还以为他是周建的合作伙伴,现在看来,真是太小瞧人家了。白手起家竟能有这翻成就,实在不可思议,简直是传奇。
周旭提起穆青,眼睛都是放光的,可见是真偶像。不过他说的大多是穆青的成就,*却不会涉及,很有分寸,虽只聊聊几语,也让安易听的津津有味。
两人都不是特别八卦的人,说了一会儿也就岔开了话题。吃过饭,周旭临走的时候从上衣口袋里掏了个手机还有数据线出来,放到桌子上说,“你那个赶紧扔了吧,老掉牙的机子了,这是我之前用的那个,前天刚买新的了,这个你用。”说完好像怕安易不要似的,直接开门就走,利落的不行。
安易哑然失笑,站在那里看着桌面上静静躺着的苹果5s,漂亮的大眼柔柔的,泛着温暖的涟漪,周建穆青的兄弟情虽让人艳羡,但她有周旭这样的挚友,也是很满足的。
十月中旬时,安易接到老家姑姑的电话,说是爷爷身体有些不好,让她回去看看。
爷爷从小疼她,即使父亲去世,母亲再嫁后也依然不时的会接她过去住几天,担心她在新家过不好,会私底下给她零花钱,让她不至于委屈了自己,是位很朴实的老人。
只是老人年纪大了,各种病症不断,前年爷爷得了老年痴呆症,瘫痪在床已经不认识人了,安易要读书,唯一的姑姑家里也有公公婆婆要伺候,孩子还多,条件又不好,根本顾不过来,这样一来,只能把老人送去养老院。
养老院的费用不高不低,每个月三千,这钱安易要出一半,姑姑家出一半。再加上爷爷平时还要吃些降压降血糖降血脂通脑血管的药,杂七杂八加起来,每个月没有四千过不来。
安易身上的担子不轻,还有个继父亲妈在一旁虎视眈眈要债,如果不是这姑娘足够有韧劲,一般人真扛不下来。
祁县离禹凌很近,坐大巴的话,两个小时就到了。虽是小县城,但因为离城市近,又有个旅游景点,所以这里的生活水平其实不算低。
安易从大巴车上下来,拎着几个装满东西的大塑料袋到车站外面拦了辆电动三轮车。
祁县虽不乏公交车,出租车,但大多数本地人还是觉得坐三轮车方便,省钱还不用倒车,三块钱就能到养老院。
养老院是县里最好的一家,设施都很不错,安易到时姑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姑姑叫安少华,今年其实也才四十多岁,头发虽还乌黑,但面容苍老的让人心酸。黝黑干裂的肌肤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
她是个老实人,本分却又有几分懦弱。见到安易,脸上先扬起了笑,“宝宝回来啦。”
宝宝是安易的小名,现在也只有至亲会叫了,连她亲妈都不再喊她这个名儿了。
“姑姑。”安易走过去挽上安少华的胳膊,一边进了养老院的大门一边问,“爷爷怎么样了?还烧吗?”
安少华的脸上有些愁绪,她说,“还有点儿烧,咳嗽的也厉害,有点儿肺炎,正挂着针呢!”
安易问,“不用送医院?”
安少华道,“这里的大夫还行,送医院也是那一套,别折腾了,多花钱不说,还受罪。”
老人住院的话有医保,其实也用不了多少钱,但总没有在这里简单挂针便宜,到医院杂七杂八一通检查下来,就算医保报销也不划算。
安少华也不是怕花钱,亲爹病了,她就是再没本事也不会这么不孝,实在是真没这个必要,她家里还有公公婆婆孩子,侄女孤身一人挣钱也不易,能省当然要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