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魅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人,一张标准国字脸,眉毛浓黑,眼珠子似朗朗明星,鼻梁略高,瞧一眼直觉粗犷,细看眸子深处又带着几分刁钻。
她细细想了想,总算想起了这人是谁。当年她初初入紫澜宫,这人还来恭贺过渊极收徒,语言尖酸刻薄,可不就是天帝的第二个儿子,曜日么?
人虽讨厌,但该有的礼仪却不能少,痴魅连忙行礼:“二殿下!”
曜日半扭了头,眼光放得高高的,鼻子里哼出一团气:“我当是谁,原来是渊极大帝的高徒啊!”他放开扭着离跹的手,轻飘飘看了一眼离跹,又道:“你两在一块,这可巧了,我刚从青丘回来,看了一出好戏。怎么,你们这里是要演第二台吗?”
离跹低头理了理衣领,并不答话。痴魅有心答话,又不知道怎么答才好。
曜日又道:“听说你是因为得了渊极的一口元气才化的人,后来渊极又那样护着,我总以为渊极待你有些什么,今日一看,又不是这么一回事。你倒是说说,是这只风流狐狸精功夫了得,还是你那师父更甚一筹?”
他停下来笑笑,又补了一句:“想来是这只狐狸精更好一些吧?”笑里藏刀,似有深意。
痴魅听不出来,不代表离跹也听不出来。只见他慢慢抬起头,一向带笑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寒意,语气却比之更冷几分:“有胆子,再说一次?”
“有什么不敢的,我堂堂天庭二皇子,害怕你这只荒野的狐狸不成?”曜日哼了一声:“依我看,你们紫澜宫都是一路货色,老的不识抬举,小的不知检点,都是一群……”话未说话,离跹已经一拳砸在了他的下颚上。
曜日怎咽得下这口气,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也扑了上去,不多时,两人就扭打到了一处。
原先只是拳脚上的打斗,不知何时两人都动了真怒,兵器响叮当,华光漫天,倒引来了不少围观。曜日最重要的是脸皮,离跹又记恨他口出无状,是以两人都不曾对对方手下留情。
论起修为来,离跹当然更甚一筹,只是曜日地位特殊,他也不能真的下杀手,七星龙渊并不曾拿出来,手中一把折扇,也足够给他苦头吃。纵他全力阻挡接招,还是不免身上挂彩,团龙密文的藏青衣料,倒深一块浅一块,隐隐透出血迹。
曜日拂袖而去的时候,撂下话来:“离跹,你给我等着,这件事咱们没完!”
“我今天等着你明天等着你我等着你一辈子,你想完还完不了呢!”离跹哈哈大笑,看着曜日的狼狈模样,感觉十分称心。痴魅却有些担心,拖着他往紫澜宫跑。
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拖得那般的长,长的让人以为可以这般并肩偕老,谁曾想过,那些不经意间的烟雨,最终,还是成了铺天盖地的洪水,拖得人离散,再也回不去过往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