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没有因那张平淡若水的脸孔所震撼，眉宇间反倒多了丝轻松，眼神里多了份鄙夷。

天地间沉默半响，就在天佑准备大笑离去的时候，那张隐没在众生相后的脸孔，眼角溢出一滴泪，很轻很淡，尚未落下，就已散去，可就这么一瞬间，天佑心底浮现一股难以遏制的悲伤，他的一生顺风顺水，非要说有缺憾，便是在撒旦迷城没有成功的斩杀尚处在摇篮里的凤羽，但他不后悔，他天佑不会为任何事后悔，可那股悲伤还是莫名的出现了，他明明感觉到那股悲伤并不属于自己，却偏偏无法将其从体内祛除。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悲伤，融合了多少眼泪和鲜血。”

天佑瞪大眼珠，不是因为愤怒，只是不愿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流出来，他坚如金石的心动摇了，他以为自己无懈可击，可此时他输了，虽说他不清楚凤羽究竟动用了什么手段影响了他的情绪，但他化解不了，输家便是他。

“天河星海，万古不变，落凤羽，我们后悔有期，我承认这次是我败了，但你别高兴的太早，最终的胜利只会属于我，浩劫降临的那一刻，我们再斗一斗，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救世之主。”

天佑伸手，抓住那惶恐不安的铃铛，一脚踏出，万道开路，贯通两个时空的大门敞开，天佑的身影没入大门内，向大门内望去，是成片的雷木海洋，比天空中的雷木林要大上千万倍。

随着天佑的离去，天罚也烟消云散，沉重的威压如潮水般褪去，万魔窟内的所有人仍旧伏在地上，劫后余生值得喜悦，可背后残存的冷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就在不久前，他们与死神的擦身而过是多么的接近。

“参拜宿老，宿老天威无双。”

收回神霄玄冥剑，水剑锋朝着悬浮在虚空中的琉璃宝塔，遥遥叩拜，他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他崇拜的不是那座透漏着无尽神威的佛塔，而是那个此生唯一能令他心悦诚服的天人。

“参拜宿老，宿老寰宇无敌。”

水吟月也拉着凝冰向凤羽参拜，随后，白玉几人相继朝着凤羽跪拜，再而后，万魔窟内响起龙吟虎啸般的参拜声，在人界，凤羽的声望丝毫不亚于父神，他的战绩在人界被万人传颂，哪怕是牙牙学语的孩童，耳边都被父母唠叨了千百次。

凤羽没有看万魔窟中的数万人，他的目光扫过水剑锋等人，水剑锋他们纷纷被一股柔力托起。

“我们是朋友，无需如此。”

没有装模作样的场面话，朋友二字，很简略，却代表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