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薇沉吟了一下,应该是在整理她的言辞,这才开口道:“不瞒江先生,我在央视的确发展的不错,但是,我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在央视发展五年,我觉得我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再留在那里,我的人生很难有什么大的突破。”
顿了顿,陈晓薇又才继续道:“原本,我是打算回美国的,如果江先生对我有所了解的话,应该知道我的爱人在美国。可是,在我得到梵经理的邀请后,我觉得来江先生的公司工作将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事情。”
江风点点头,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江风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只看她的履历表,很容易就做出判断——她是一个开放而勇于尝试的人,她经历过这么多种职业角色:科学家、主持人、管理顾问和it公司总经理。当然,这后面两份履历来自江风前世的记忆,在这一个时空尚且没有发生。
对于陈晓薇的能力,他并不怀疑。这样一个天才女人,其才华是不用怀疑的。而且,她有五年多的主持人经历,想必对影视娱乐领域也有一些了解,这可比在另一个时空,她跳槽去搞it更靠谱。
“能和我说说你的经历么?”江风问道。
陈晓薇一愣,说道:“难道梵经理没有将这些东西提供给江先生吗?”
江风笑道:“梵经理倒是提供给我了,但是那毕竟是从一个旁人的角度去了解的。我想听听陈女士自己对自己的看法。”
陈晓薇点点头,但是她的第一句话就让江风感到非常意外。
“坦白说,从小时候起我就是一个虚荣的女孩子,希望别人看到我的聪明。所以尽管很喜欢文学,但我还是选择了理科。因为那个时代,人们普遍认为聪明的孩子学理科。”陈晓薇脸上带着怀念的神色,开始了对自己的回忆。
话题当然绕不过她的少年班经历,她的“学习经历”实在令人好奇,但也没有想到陈晓薇的回答是以“虚荣”开场,更没有想到她从小学到高中连跳四级的原因是因为身体不好。
据陈晓薇自己说,她生下来时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医生说如果不开刀,她活不过20岁。从小,她的父母就为这个“开刀”准备着:胸腔手术之后要在家至少静养一年,不能上学,那这一年就会影响她的功课。
因为有这担心,陈晓薇就开始跳级,为心脏手术做准备。跳了一级之后,功课不仅没有拉下,反而在班上挺领先的,妈妈说那就再跳。这样左跳一级、右跳一级,跳了四级,到后来心脏却也奇迹般地好了。
这时,15岁的她就要面临考大学的问题了。
“人家都说科大少年班难考。既然这么多人说难,那我就偏要去考考看。”
在少年班的第四年,她又考去美国匹兹堡大学,得到了分子遗传和生化专业博士学位之后,又去加利福尼亚大学从事人类学博士后研究,连续两年获得美国政府研究基金奖,在她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得这个奖,人人都承认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陈晓薇就像一个争奇好胜的小女孩,拼着一股劲冲上山头顶峰之后,对占山为王反而丝毫没有兴趣。
“其实我跟科学,就像指腹为婚的一对夫妻一样,谁都不爱谁。我在实验室时,天天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劳动,做不喜欢的事,包括刷试管、洗烧杯,就像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丈夫倒洗脚水似的。”陈晓薇有些自嘲的说道“当我打开抽屉,觉得除了一张毕业文凭和一张结婚证书以外,其余的都是废纸。”
她觉得,应该去走走那条她自己一直喜欢的路了。
看陈晓薇的履历表,感觉她应该是“先立业后成家”的那类人,但她告诉江风,她在22岁时就结婚了。
“只有他愿意娶我,我就嫁给她了。”陈晓薇带着点少见的玩笑口吻说。过后,又很认真地解释:“他是一个内心很纯净的男人,他愿意给我很多呼吸的空间,属于自己的空间。比如,我当时要回北京工作。”
陈晓薇决定跟那些博士title、科学研究分道扬镳之后,选择了回北京,在央电海外中心外语部做一名幕后记者,没有正式身份,只算是临时工。作为一个归国人员、临时工,她没有机会在央视做出镜记者,更别提做主持人了,但陈晓薇改变了这个规则,最终有了一档属于自己的访谈节目“sundaytopics”访谈过无数世界要人,最出名的是她对克林顿的采访,以及那个著名的问题:“您认为您的工作和**的相比,哪一个更困难?。”
听着陈晓薇对自己的叙述,江风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也是一个有想法的女人,更是一个天才女人。
或许在陈晓薇眼里,人生没有大到需要铭刻的挫折,也没有值得她停滞不前的过去,她所说的也不过是一些小而又小的瞬间。并非说她的人生就比别人的更一帆风顺、没有挫折,而是,于她而言,生命中的那些挫折都只是通往梦想之路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如果是那样,又何必念念不忘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