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嘴嘟了起来，十分郁闷地跺着脚。因为无人可以用来发泄她心中的不满，所以她也只能这样抱怨两声，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生闷气去了。

“哎……”

看到自己身前的春日走掉了，躲在春日身后阻挡四肢着地趴在桌子上的茵蒂克丝那绿油油的视线的叮铛哆嗦了一下，然后跑到了墙角处抱着头跪在了地上，将身体缩成了一团，感到稍微安心了一点。

“啊哈哈……对了，楚轩，关于英国清教的最大主教萝拉?斯图亚特我也有所耳闻。”

因为之前的事情，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就连茵蒂克丝也挺着大肚子从餐桌上跳了下来，坐在了一张空闲的椅子上像小孩子一样双脚前后荡来荡去。露露为了打圆场，主动地接过了话头，和楚轩接着讨论起正经事来。

“萝拉?斯图亚特此人极为腹黑，做事善恶基准不明，传闻做的好事和坏事一样多，有时做事十分冷酷把人逼入绝境。但她拥有能自然融入周遭的亲和力，喜欢和下属开玩笑，不会因为最高主教的身份而和他人产生疏离，和阿尔托莉雅皇姐的关系非常好。嗯……她们两个人的声音的确也很像。”

露露对萝拉?斯图亚特毫不留情的客观评价让阿尔托莉雅有那么些不自然。毕竟就像露露所说的，她和这位英国清教的最大主教私交甚好，因此她总是有一种背后在说朋友坏话的感觉。

“那个……我觉得萝拉没有露露说得那么过分吧……大概……”

一直坐姿端正的阿尔托莉雅好像坐得不那么舒服，挪动了几下身子，颇为勉强地试图为自己的朋友辩解一下。不过就连她自己，好像也只是为了以尽朋友之义罢了。作为英国国王，她的理智也告诉她，在她面前一直温柔和煦的萝拉?斯图亚特，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这倒不是因为秉持着怀疑论的观点，认为当官掌权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因为阿尔托莉雅起码知道英国清教中，除了最大主教之外其他的掌权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能在十分不简单的英国清教里站住脚并成为最高领导者，用脚趾头来想一想也能知道萝拉?斯图亚特肯定更不简单了。

只是虽然阿尔托莉雅也接受过帝王学的教育，能够理解萝拉?斯图亚特的作为，但她并不是很能够接受自己的朋友在背地里从事着自己厌恶的行动。而萝拉?斯图亚特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除非探讨公务，和她私下在一起的时候，都只是喝茶闲谈而已。

虽然就像楚轩之前对阿尔托莉雅说过的那样，作为掌权者，行事的过程并不一定都那么伟大光明，但最后却会实现正确的结果，所以鲁路修的所作所为才会比她更能够被所有人接受，并且还能够达到鲁路修自己的目的。

不过这种采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利用了人民的无知——即楚轩所说的获取信息量的不对称，还有人们的和人性上的弱点，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那是为了一个无比伟大光明正确的目的，比如说为了民族国家xx主义，也让阿尔托莉雅从心理上无法接受。

如果那样做的话，她一直所坚持的东西，感觉好像就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是为了能够让所有人都能够笑着生活，才不顾c.c最后的告诫，毅然决然地拔出了石中剑。但是她又不仅仅是为了能够让所有人都能够笑着生活，才背负起王的责任的。

也许阿尔托莉雅只是一个智力为9的理想主义者和精神洁癖者，就连她自己对于这一点也是有一定认识的，但是她还是宁肯背负着这些让自己的脚步更加沉重的东西，一步一步地向着她所期待的东西挪动着。

作为一个人，有些东西是不能够丢弃的。

或许阿尔托莉雅可以为了成为一个能让大家都笑着的王丢弃任何东西，但她毕竟还是有一些东西是不会丢弃的，可是这反而却与她为了人民能够丢弃任何东西的坚持相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