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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十一月,青黛她们在女学馆已经学了两个月。徐家姐妹退馆后,季春一人独大,私底下越发显摆起来。青薇比刚入馆时更加勤奋起来,1小冯氏看着欢喜,发月例时还专门多给青黛分了匹上好的菱huā罗。
初十,上京城下了雪。一夜间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huā,走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桃huā站在白府廊子上,原地转圈,合拢双手哈了口气,时不时往正屋那边瞧两眼。不一会,青黛囊了件银灰鼠里的红地缠枝素梅镶兔毛边缎面斗篷从屋里走了出来。
“姑娘,白先生如何说?”桃huā迎了上去。
“先生说,今儿开始不必来上课了。她有事,本打算上完这半月,凑巧下雪了,便将课程都推到二月二以后,至于落下的课,开年头两个月会择日补上。原本打算今日上晌就让人去各府知会一声,没想到我早到了。”
过堂子风吹来,青黛忍不住瑟缩子一下,拢了拢斗篷,这上京的冬天还真是冷。
“奴婢就说嘛,怎么今儿院子里就没看见别家的姑娘。”桃huā把胳肢窝低下夹着的方格纹锦棉手笼递给青黛“这冰天雪地的,您非要跑来看一趟。您瞧瞧,二姑娘说得了风寒,四姑娘索性不起床1就把您一个人支来告假,没想到人家先生本来就不开课。”“我们是今年新入馆的,总不好意思让下人来跑一趟告假。”青黛接过手笼套上,温热犹在“你也是,站在这吹过堂风不把手笼戴上。”桃huā笑着摇头“不碍的,奴婢结实着呢!这点风算不得什么!姑娘,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仔细受风着了凉!”
两人出了白府,到后门上坐车。
倏忽一阵风过,树丫上堆积的雪huā飘飘洒洒落了下来,落在脸上凉丝丝的,青黛一时玩心大起,伸出一只手想要接住那雪huā“啪”一声,不知哪里飞来的雪团砸中了她的手腕。
两人回首望去,隔壁大门旁,两个与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正互相攒雪球追打,身后跟着两个小厮远远护着两人。
青黛一看,自己是属于不幸中弹的那个,为免再被“流弹”所伤。
青黛甩了甩手上的雪,拦住欲上前评理的桃huā“走吧,他们不过玩闹误砸中我而已。”刚抬脚要踩在脚凳上,又是一记雪球飞了过来正好砸在她的鞋上。
“咦?”一回是“误伤”二回再往自己这般飞那可就奇怪了?
青黛蹙眉,转头朝那两个男孩看去。
“谁?”桃huā脸黑了,活像黑面阎罗“哪里来的混账小子乱砸雪球?”“又不是故意的?”其中一个穿藏青织锦棉坎肩的男孩冲桃huā做了个鬼脸“砸她!一个丫鬟也敢管我们的闲事!”
另外一个男孩点点头,朝那两个小厮喊道:“你们俩也别闲着,赶紧地帮忙,砸那个臭丫头!”“是!”那再小厮应诺,帮手攒雪球一齐向桃huā招呼。
桃huā哪里想到会遇到这么两个不讲理的小爷,看着往身边招呼的雪球,忙抱住青黛背过身,生怕伤了青黛。
这府上的门房瞧着不对,从里面走了出来“三少爷、四少爷,别打了。那是隔壁白府出来的车子,不是府上做客的姑娘就是白先生的学生。让老爷知道了,定要怪责两位少爷。”
不知是听过白先生的名讳还是惧怕门房所所的老爷,那两个小厮立时停了手,倒是那穿藏青坎肩的男童不依不饶“那小丫鬟出言不逊,叔父要怪,我自去说理。”
“少爷们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丫鬟不过是护着主子出口重了些,您就别给老爷惹麻烦了。”
“不行!今日非要砸到这丫鬟跪下来给我赔礼!”门房越说,那男孩反而越不服气。
那雪团砸上是不比石头疼,禁不住刚才那般砸法,加上刚刚还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小厮帮手,砸在身上可是不轻。
看着桃huā疼得都快哭出来,青黛怒上心头,她挣开桃huā的怀抱“桃huā,起开,我要看看谁家的孩子这般无礼!”
“姑娘,奴婢不疼的!别跟这不讲理的一般见识,就是认个错,奴婢去就是了。”桃huā知道这三弦胡同附近住了不少大臣和公侯,看着男孩如此跋扈,心想怕是哪家府上的少爷,与其闹大了,还不如自己认个错算了。
“不准去!”青黛大喝一声,闪身到了桃huā身后,看着那两个拿着雪球的男孩,说道:“你们小小年纪怎的这般蛮横无理?!你们俩是哪家府上的?”谁也没想到,被桃huā护在身前那娇滴滴的小姑娘忽然跳出来,指着那出言不逊的男孩厉声质问。矮小的身材爆发出的气势着实逼人,这“惊天一声吼”吓得那男孩愣住了,连门房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