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上,王家家主和阿墟两人对面而坐,可是两人的表情却是大为不同。王家家主一脸的喜色,显然是在为刚替儿子讨得的赏赐而欢喜;而阿墟的神色却一脸平静,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王家家主道:“呵呵……老夫日后还称呼公子一声贤侄,公子不会介意吧?”
“伯父说的哪里话,小子又岂是那种见利忘义之徒。伯父能称呼小子一声贤侄,小子高兴还来不及呢。”阿墟回道。
“好。那老夫私下里便呼一声贤侄了。”王家家主看起来极为的高兴,他呼喝一声:“驾车!老夫要亲送阿墟贤侄回府。”
阿墟怀着心思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还未近午时,他遣走了侍女,一个人坐在屋中想着心事。
不多时院中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卫公特地遣了宫中司仪专门来教他熟悉明日的祭祀之礼,随之送来的还有一堆赏赐之物,都是些绫罗服饰,美味佳肴。
阿墟对于祭祀之周礼,也只是一知半懂,为了不出丑,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随着司仪学习效仿,这周礼繁琐无比,特别是国之祭祀先祖之大典,更容不得半点有失。
一直到了太阳偏西之时,阿墟才算掌握了这一套繁琐的礼仪,一众司仪告辞回宫向卫公禀明去了。
阿墟吩咐豆儿将卫公赏赐的美味端上来食用了一些,便回卧室练功去了。他现在刚刚突破了凝血之境,而且花了几天工夫熟悉稳固了一下境界。他现全身除了心脏内多了一滴精血之外,其他一点也没有变化,但若是他练武之时,又会觉得自己的招式威力比之前强大了数倍,这应当是在那一滴精血的作用下,一旦自己使出武功,自己体内的气血变化增强所导致的。
现在他与卫公及王家的关系,令他有些头疼,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起码现在和两边的关系都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展的。
在和王家之间的关系上,阿墟看得明白,他和王家根本就是相互利用相互获益的关系,以前的自己孤身无依,需要在王家这棵大树临时靠上一靠,王家也需要他的武功来增强自己的实力罢了。
自己现在虽然有了一个卫公子的身份,但自己确实明白自己的处境,怎么说都不过是靠着别人施舍罢了,即便卫公是他兄长,可这种被施舍的感觉依然紧紧绕在他心间。卫公虽是他兄长,今日殿上待他也不薄,兄弟相见也是一幅激动话重逢的感人情景,但阿墟内心深处却总是有那么一丝隔阂感。
十年分离再相聚,兄弟血脉联系虽在,但以前那种令人怀念的亲切相处之感,却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这种奇怪的隔阂感,让他面对着卫公之时,总是心中别扭无比,他既想上去和兄长相认,甚至是大哭一场才好,但内心却又有着一股淡漠和理智,阻止着他去作出什么过头的事。
……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便有宫中遣来的一众司仪等,阿墟依礼沐浴更衣之后,这些司仪便将他迎上了一辆敞篷马车。前面的拉车的是四匹清一色的黑色良驹,驾车的太仆一位,马车四周候着两队寺人婢女。
前面有专使引道,阿墟乘车到了卫国宗祠。卫公不多时也到了宗祠前,他拉着阿墟的手,迈步朝宗祠大殿走去。
兄弟二人十年又聚,同登祖祠,先祭大周开国之文武二王,再祭卫之先君,最后阿墟的目光落到了最末位的一个供奉牌位之上。这灵位正是他亲生之父,卫国先君声公之位。
灵牌之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肖像,三十余岁,俊朗的脸庞上却透着一丝慈和之意,光论长相阿墟刚一看还以为,这幅画像是谁比着他画的呢。这一刻阿墟总算理解了卫公和宗伯口中所说的“真像”之意。
望着这画像,阿墟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脑海中不由得又浮起了一幅记忆幽深的画面:一座好大的石头宫殿,一个穿戴威严的男子逗弄着怀里的婴儿,满脸的慈爱之色。儿时的记忆里,关于父亲的场景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画面,甚至有些少得可怜。
他总算明白了记忆里为何每次响起父亲,总是面相模糊看不清楚,原来自己的脸和父亲的相貌是那么的想近,人总是回忆不起自己的脸的,他们能一眼认出自己的画像,却不能仔细描述出自己的面孔,想来在自己的记忆里自己也描述不出自己的相貌吧。
宗伯主持着大典,念祈祷词,祭祀先祖,最后是阿墟的认祖归宗仪式,这一切自有专人安排,阿墟只需要跪礼参拜即可。
卫自康叔封立国,先是爵位为侯,后因功升至公爵,直至而今已历三十九代国君,自阿墟之父声公往前的三十八代先君之灵位均在殿中受着后人供奉。
大典礼毕,卫公携着阿墟回了卫宫。
阿墟认了祖归了宗,乃是大喜事一件,做哥哥的卫公当然高兴不已,本来他意欲降诏令大赦卫国却被阿墟劝住了,那便摆设酒宴大庆三天,阿墟作为主角当然也陪着宴了三天,期间有舞姬乐伶奏曲伴舞助兴,卫公又找了些亲近的大臣亲族,其中便有阿墟另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个排行老三,一个排行老五,不过都是庶出。(情节过渡得极快,争取早日进入仙侠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