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平静，声音冷得像万年冰川。

“比凌迟还难受。宁愿像我的三个同伴那样早早死去。”刺客面上一片凄然，“陛下，就算我十恶不赦，这些惩罚也够了。”她的脚忽然一动，便有尖刺扎进了那柔弱男子的喉咙，瞬间毙命，“请把他埋了，不要再侮辱他了。”

话音刚落，他也咬舌自尽了。

凌天悦并没有阻拦，示意暗卫将两人拖了下去，至于是合葬还是送回西秦以示惩戒，她再考量下。

那个柔弱的男子是无辜的，可是她的安宁犯过什么错误吗？凭什么她们要将他带走，用来要挟她，甚至要让他承受不能承受的痛苦？

她的目光在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和满脸稚气的孩童间游移不定，墙上的刺客们都是面容扭曲的绝望。

她们这才知道，东丹眼中温和仁慈的女帝，比来自地狱的恶魔更可怕。早知如此，宁死也绝不踏上东丹的土地！……

姬流夜却因眼前的情景脊背发凉，尽管那五人血肉模糊，他一眼认出了那是当日的刺客。原来，凌天悦是这么对待伤害她心爱之人的对手的。

她的手段，除了对身体极大的摧残，也将人心一刀刀凌迟处死。

虽然他也双手沾满血腥，可几乎都让对方死得痛快，这么残忍的手段，他从来没用过。

一时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这是那个从不以帝王自居、总和他谈笑风生的人吗？这是那个会亲手为他包扎伤口、和他一起烤肉的人吗？这是那个对夫君温柔体贴、百般呵护的人吗？……

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半会儿都透不过气来。转而想到顾城、令晨暖和上官安宁自己的本事和家庭背景，他甚至怀疑，她娶他们，是不是为了江山？……

“朕看到你们现在的表情，真是甚是欣慰啊。”凌天悦在那几人跟前踱着步子，声音凛冽刺骨，“既然敢来劫持朕的贵君，就要做好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准备！！”

她的声音拉回了姬流夜的思绪，原来，她是为了上官安宁才这般残忍的。当日的所作所为，恐怕若不是因着天机老人的关系，他的下场也会很惨吧？

姬流夜身体轻微颤抖了下，还好，他及时作出了正确的抉择，做她的男人和敌人，真是天差地别啊！

凌天悦嗜血的声音仍然在天牢里徘徊：“朕想问问，你们看到刚才的情景有何感想？若是不想让你们的心爱之人也受到同样的折磨，朕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她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人将一刺客的下巴接上：“陛下请说。”

“朕还没想好。”凌天悦悠悠的说，“是不是朕让你们去杀西秦的女帝，你们也会答应？”其实，是她心软了。四个断了手臂的人，还能做什么呢。

既然目的已达到，就没必要去折磨那几个无辜的人了。

那个刺客迟疑的点了下头，看了眼自己的孩子。果然，杀手是不能有感情、有家人的。

“你们也愿意？”凌天悦瞥了眼另外三人，见她们都跟着点头，才吩咐说：“那你们把老人孩子都带下去吧，可别吓着他们。”

那群人被带下去了。

“都给我活着，朕要是哪天需要你们看见的是死人，就去折腾那几人了。”留下这句话，她转身要离开天牢了。

走过姬流夜身边的时候，隐约觉得他的气息有些不太对，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