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的内容虽不算愉快,可周教授一直保持着平和的语气,慈祥的神情,试图说服什么,却又有些力不从心。
“小满,你和左岸还那么小,不成熟,真的明白选择这两个字的意义吗?你说得太轻松了,有一天,你会明白,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
“我是无法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心情,但我们已经不小了。”
“不小?小满,你今天还不到19岁吧?”
“我十八岁了。”
“十八岁,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孩子。”
“周教授,法律规定,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承担法律责任了。”顾小满不喜欢周教授一句孩子,一句孩子地说教,好像他和左岸是未成年的早恋,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一样。
“可这也不能表明,你的决定就是对的——”
周教授的语气微变,有些沉不住气了,严肃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决定已经影响到左岸的学业和前途了,他是我的儿子,我必须管。”
随着谈话内容的深入,周教授不再避讳此行的目的,她就是为了左岸来的,听说儿子谈恋爱了,她立刻坐立不安了,一直拉紧的缰绳突然因为马的狂奔而断开了,这种断裂,让她觉得从小辛苦培养的儿子要前途尽毁了。
小孩子没有经验,大人怎么能听之任之呢?
周教授希望能通过一种和平的方式,解决儿子谈恋爱的问题,不伤害他的自尊,也能让小满明白,她并不适合左岸。
面对周教授的质疑,小满感到有些气馁,左岸到底需要什么,这个母亲真的知道吗?从小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仅仅因为五岁时那个不能挽回的错误?负罪感?让左岸一直这样坚持着,走上了一条他根本不想走的路,如履薄冰,没办法回头,那些遗憾和脆弱,周教授真的懂吗?
太阳花,左岸这样形容顾小满,就是因为在小满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所不能达成的东西,闪光点。
“周教授觉得恋爱是洪水猛兽,瘟疫病毒?”顾小满反问。
“顾小满,你想表达什么?”
“您也从这个年龄走过,不是吗?”
有针对性的话语,让周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事实的确如此,她也从这个年龄走过,也有懵懂的爱情,只是她的青春——没有小满的勇气。
心底的神经被触动,周教授耿直着脊背,隐隐的有些明白,为什么左岸会和顾小满走在了一起。
“你影响了他——”
“他也影响了我——不然——我不会坐在这里和周教授谈话的。”
“可你对他的影响更多。”
“周教授,你怎么知道,我对他的影响更多?”小满咬住了唇瓣,孙安宁说的吗?可以想象,顾小满成了左岸永争上游的绊脚石。
“小满,和他分开吧。”
“您这是命令,还是请求?”顾小满蹙眉反问。
“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法命令你,算是请求吧,你不能和左岸再这样下去了,你们这样胡闹,影让我和他的父亲几夜没睡好了。”
周教授的眼睛发红,难过的情绪涌了上来。
“一直以来,我和他爸爸都很爱左岸,视他为我们的生命,所有的拼搏和努力都是为了他,这么多年,我们和左岸之间没发生过任何矛盾冲突,连争吵都没有,他一直做得都那么好,让人满意,只是这次——他竟然为了你提防我?我很担心,我们母子的关系会因为你,急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