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顿讲述道：“五十年前，马坦帝国发生内乱。一位皇族公爵认为弗雷家族内通外敌，但一直没有证据，那位公爵大人是个火爆脾气，一口气将弗雷家族的高层全部都抓了，可几天后那位公爵就遇到强敌袭击，被烧成了灰烬。而弗雷家族的那些人最终因为没有证据再加上形势所逼，就无罪释放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帝国皇室开始怀疑弗雷家族还有一位隐藏的高手，那个高手极有可能就是当初创造了弗雷家族的老祖宗。”

叶垂表情有些震惊：“可是专精领域的魔法师可以活那么长时间？”

“专精领域的魔法师依然是肉身凡胎。寿命可能会稍微增加，但不可能活上千岁。”布思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手中端了一杯美酒。笑着在叶垂的身旁坐下，“但专精领域的魔法师可以借用某种手段，让自己的身体和意识融入到元素魔法中去陷入沉睡，永久保存自己的身体，但那样以来魔法师将止步不前，再无法进步，得不偿失。”

“那就跟阿贝纳从格林之森中得到的永生魔法类似？”叶垂想到了什么，“时间凝聚在永恒的一点，但人生从此止步不前。境界再无法提升。”

“跟那个类似，但实际上这种方法还远比不上精灵永生。”布思多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肉身和精神融合与魔法元素，延续生命。但实际上，随着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将逐渐丧失掉身为人类的情感，没有了人类的情感，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说到这里，布思多感慨的笑了笑：“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让自己跟空间元素融合，进入永恒沉睡，但我不会那么做，大部分的专精魔法师也都不会那么多，我们追求力量的极致，但首先我们必须是人，拥有人类的感情那力量才会有意义，如果弗雷家族的那个老祖宗还活着的话，那他已经不是人了，只能是一个老怪物。”

“老师。”叶垂突然有所感，“这个世界上人类是否真的可以获得永生？”

布思多眼神慈爱的看着叶垂：“当然可以，魔法师、剑士、甚至骑士、信徒，当力量达到了某种境界的话，那都可以触摸到生死的边界，拥有永恒的生命，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叶垂愣了一下。

布思多笑着点了点头：“至今为止有记载的最长寿的人就是魔法皇帝了，他活了三千年，我想如果他愿意的话，那他还可以继续活下去，可他最终消失了，如果他死了的话，那他就只能是自己杀死了自己。”

“自杀？”叶垂心里卧槽一声，各种高大上的魔法皇帝如果是自杀而亡的，那这形象可就要崩塌了……但接着叶垂又想到了什么：布思多猜测如果魔法皇帝消失不见，是因为他自杀了，那也许……他只是消失了，而并没有死去呢？

不过叶垂并没有打断布思多的话。

布思多继续说道：“永生，听起来很美妙，但那实际上是一种惩罚，永生代表的就是寂寞，你身边一个一个人的死去，只有你孤独的活着，没有人能够承受那么长时间的寂寞，我相信在魔法皇帝死后的上万年里，肯定已经有人触摸到了永生的秘密，但他们大多都在某一刻选择了放弃，永生并不是一种恩赐，而是一种地狱。”

带着某些感叹的说了这些话，布思多语气突然一转：“至于那些费尽心机追寻永生的人，弗雷家族的老祖宗，阿贝纳，他们最终即便真的拥有了完美的永生，也只会徒留遗憾吧，他们如今所做的种种努力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听着布思多的这番感叹，叶垂怔怔出神，上一世看那些网络小说，里面随便一个人修炼就获得几百年上千年的生命，然后漫漫岁月都在修炼中度过……都是扯淡，就算是和尚还有春心动的时候，能够承担那么长久寂寞的人那里还能算得上是人？

人的本质不就是七情六欲么？

不过，要是跟喜欢的姑娘一起永生到是不错的选择……

他突然有些意外的看向布思多，看得出布思多是喝了酒才会说这么多感慨的，这让他受益良多。

“我以前就一心追求力量的极致和永生的境界，年轻时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却狠心拒绝，不留子嗣，四处游历，居无定所……遇到了你们后，我才发现自己为了所谓的长生就只是一场梦，所以我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布思多拍了拍叶垂的肩膀，伸展了一下腰肢：“弗雷家族的老祖宗就算活着，杀到了这里，也不用害怕，面对那种老不死的怪物，我们活生生的人用得着怕他？”

这么说完后，布思多就笑着跑去逗弄正被芙蕾雅抱在怀里的小精灵丽尔了。

叶垂和格雷顿都有些沉默，看着布思多的身影。

片刻后叶垂说：“老师果然是喝多了……”

“是啊……”格雷顿赞同的点了点头。

……

而就在叶垂开启庆功宴的时候，弗雷家族的郊区密宅内。

托利斯、普布里等家族高层都正有些焦急的等在一间房屋的外面。

“培提尔竟然早就已经知道老祖宗的事情了，我们刚刚将老祖宗唤醒他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托利斯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们弗雷家族一直都被培提尔控制在手中，但实际上弗雷家族内部却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只是借助培提尔的势力来完善自己，他们家族最核心的秘密，关于老祖宗的存在并没有告诉培提尔，即便皇都内许多人都已经猜到了老祖宗的存在，可弗雷家族却从没有承认过。

但是，培提尔显然对老祖宗的存在确信无疑，他们刚刚将老祖宗唤醒，他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培提尔跟老祖宗谈论了这么久……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普布里也有些担心的说道，心事重重。

培提尔来到这里后，直接提出要和老祖宗密谈，而老祖宗也直接就答应了，他们那个房间内已经谈论了一个小时，外面的人无从得知里面的情况，心中说不出的焦虑。

这么低声谈论着，突然“吱呀”一声，那个房间的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老祖宗。

培提尔站在他的身后，就在开门的时候培提尔手中的手杖在地上轻轻的顿了顿，他人便在白光中消失无踪了，而老祖宗迈步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很苍老的老人，让人感叹一个人竟然可以苍老成这个样子，他身体很佝偻，穿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长袍，秃顶，布满皱纹的脑袋四周有一圈花白的头发，但他的眼神却布满了阴霾，给人冷冰冰的质感。

“老祖宗……”托利斯颤声唤道。

“让家族精锐集合，随我一起杀入锤头的领主空间内！”

他干哑的声音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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