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爷!你忘了小姐是怎么对你的吗?!当初你伤重在身,是小姐没日没夜地守在你的床头悉心照料,才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为此小姐还累得大病了一场……如今小姐有难,你却冷眼旁观……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不等映儿骂完,就听宇文碧柔开口打断她,轻嗤道。
“映儿!别说了……唐少爷有他自己的苦衷,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宇文碧柔人如其名,不管是说话还是举止都是柔柔弱弱的,眼下纵然平添了几分厉色,可依然还是个惹人怜惜的娇弱少女……只是在这层孱弱的外表下,那颗心有多阴狠毒辣,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小姐……一旦你被这群用心险恶的家伙带走,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放开柔儿!没有证据,仅凭一群狗的胡乱抓咬,如何能让众人信服?我不会让你们带走柔儿的!”
五夫人怒火中烧,挺身挡在宇文碧柔的身前,一边对着刑部侍郎疾声厉喝,一边急忙吩咐身边的侍婢。
“快!去找侯爷!”
眼见着五夫人的女婢要跑去搬救兵,刑部侍郎立即朝属下使了个眼色,不等那人跑开两步就将她拦了下来。
见他如此,五夫人愈发恼怒,更加肯定对方是存心刁难,要拉宇文碧柔当替罪羔羊,将其置之死地,为宇文长乐顶罪!
“怎么,不敢让侯爷知情吗?你们如此趁人之危,果真是暗藏祸心,企图颠倒黑白,冤枉我的柔儿!”
听得五夫人字字泣血的控诉,宇文长乐一下子也分不清她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装做不知情,如果宇文碧柔连自己的亲生娘亲都隐瞒,那这个女人的心计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奈何清者自清这句话,并不适合宇文碧柔,所以这一次踢到了她这块铁板,宇文长乐会让她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什么叫——
不作死,就不会死!
“让她去吧!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宇文碧柔是杀人凶手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便是请了父侯又能如何?还想妄图扭转乾坤么?呵呵……别说是父侯了,就算请了陛下过来,杀人者照样是要偿命的!”
说这话的时候,宇文长乐眉尾微挑,似有若无地瞟了唐扶歌一眼,想要看看他这口气到底能沉到什么时候。
见宇文长乐这样说,刑部侍郎便就挥挥手,示意属下放行了那名女婢。
虽然不及宫中的太监懂得察言观色,但是为了讨得宇文长乐的欢心,刑部侍郎左右看了两眼,在得知唐扶歌的身份后,多少察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知道宇文长乐和宇文碧柔不合。
故而不等侯爷过来,刑部侍郎就冷然下令,将五夫人生拉硬扯地拖到了一边,随后将宇文碧柔押着跪在了地上,动作不可谓不粗暴!
双膝落地的刹那,宇文碧柔忍不住痛呼出声,一身隐忍的惨叫直破九霄,和着额头的冷汗落下,仿佛遭受了什么酷刑一般。
终于,唐扶歌微蹙眉心,面露不忍,开了口。
“侍郎大人……”
“欸,”不等他把话说完,刑部侍郎就抬手截住了他的话,剔起眉梢笑着道,“唐少爷不是说不插手吗?”
唐扶歌神色不变,依然是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唐越风的血案,在下自是无意涉足,只是……如若九小姐当真冤枉,在下也不能坐视不理。”
“冤枉?”刑部侍郎寒下脸色,不悦道,“这么说来……唐少爷是在质疑本侍郎的办案能力了?”
“并非是质疑,然而五夫人所言亦是不虚,凭借几条犬獒确然难以服众,倘若有人怀疑这些是收了人的指使和教唆,侍郎大人又该如何回应?”
“哼!这些狱犬受过训练,岂是旁人能够轻易教唆的?更遑论摄政王的爱犬,代表的就是摄政王本人,怀疑它便是怀疑摄政王!本侍郎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单凭这几只犬獒循血追凶一路自侯府后门寻到这个院子里,进而将宇文九小姐扑倒,便已证据确凿!当然……唐少爷若坚持不信,想要索要铁证,也不是没有。”
“那么,还请侍郎大人出示铁证。”
“呵!”冷笑一声,刑部侍郎扬手一挥,下令道,“来人!给我搜!”
很快,一小队下属就直冲冲地闯入了宇文碧柔和五夫人等人的房间,将里面翻来覆去地掀了半天,见他们来势汹汹,众仆婢自然不敢阻挠。
不过片刻,就听一人高呼出声。
“找到了!”
刑部侍郎又是冷然一哂,笑着看向唐扶歌,俨然已经将他当成了情敌来打压。
“拿出来!让唐少爷看看,何为铁证。”
说着,屋子里就匆匆跑出来一名下属,双手托着一个首饰盒,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唐扶歌抬眸,不解道。
“这串珠链,又能说明什么?”
“单凭这串链子当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这半颗碎珠子……”刑部侍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托在手心缓缓打开,只见雪白的帕子当中,放着半颗碎裂的碧绿珠子,珠子很小,但可以从材质上看出,同方才首饰盒里的那一长串当是相同的,“是本侍郎从唐越风的口中取出的,若是唐少爷还要怀疑,大可数一数这串珠子上的数目,是不是少了一颗?”
因为珠子很小,所以就算少了那么一两颗,纵观整链子也看不出差别。
但是这种珠链串的时候都很有讲究,数目通常是一定的,更何况持有者还是出自侯府这种名门望族的小姐,故而只要数一数剩余珠子的数量,倘若对不上……那么宇文碧柔的嫌疑就很难摆脱了,毕竟相同质地相同品相的玉珠,也是很难找到的!
闻言,唐扶歌眸光轻烁,眼角余光之中已然瞧见宇文碧柔陡然灰败的表情,纵使一闪而过,却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霎时间,唐扶歌了然于心,没再继续追问。
见到那颗碎珠子的刹那,五夫人一时也噤了声,空气中只剩下一阵死寂。
正当双方僵持的时候,侯爷匆匆赶到,只是还未及开口,就被宇文长乐一句话给堵了下来!
宇文长乐笑盈盈地看着他,口吻平淡,无悲无喜,却透着一股莫名的震慑力——
“先前女儿在朝堂上受尽千夫所指,父侯未曾帮女儿辩解只言片语……如今真凶已现,父侯若有心袒护,偏心至此,那女儿也就只能忍痛断亲,从此与父侯恩断义绝、再无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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