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赤风大人,你不进屋子去看看王爷么?万一王爷出了事……”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给赤风摆摆手打断了。
“没有万一,咱们不进去就什么事儿都没有,咱们要是闯进去了……麻烦可就大了!”
侍卫烁了两下目光,还是不甘心。
“但是……裂雪大人刚刚进去了……”
“你等着,他很快就会被轰出来了。”
翘着二郎腿儿坐在屋檐上,赤风一脸揶揄,满满都是自负,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自信,权当自己是个先知,可以料定一切似的。
侍卫将信将疑,守在院子里头,不放心就此离开。
却不想,过了片刻,裂雪果然就闪身退了出来,退得还有些急,面上的表情十分之古怪,侍卫刚想迎上去问话,就见他影子一晃,没了踪迹。
“看吧,”赤风笑得吊儿郎当,幸灾乐祸,“你们的裂雪大人触霉头了……”
侍卫闻言不由讪讪一笑,终于率着部下退出了院子。
待所有人都走开了,赤风才从屋顶上站了起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努力!”
说着,即便一翻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千里之外,皓月当空,偶尔飘过一层薄薄的云雾,将光线变得朦胧了起来,旖旎而又暧昧,一入药桶上腾起的水汽,带着湿热的温度,拂过脸颊,仿佛连呼吸都被撩得急促了起来。
此时此刻,当真是四下俱寂,万籁无声了。
宇文长乐僵住身子,感觉到水温一点点的下降,迎面刮过一阵夜风,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开口问了一句。
“阿晋,你冷吗?”
司马连晋道。
“不冷。”
宇文长乐又问。
“真的不冷?可是水温已经不热了啊!”
司马连晋便淡淡一笑,回答道。
“有你在,就不冷了。”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听在宇文长乐的耳里,却是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心口处怦然一下,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前一世,她听过的甜言蜜语何其之多,可不论哪一句刻入骨髓的情话,都不如摄政王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来得动听,来得动人心弦。
完了完了,她真是要溺死在他的手里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明明看着禁欲得要死,结果骨子里比妖精还要诱惑,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诱惑。
又是好一会儿,寂静无声。
宇文长乐努力地平复心头的思绪,哪怕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扑倒摄政王,将他狠狠地压在身下,狠狠地吃干抹尽!
可是她不能。
摄政王中了毒,现在在运功护身,万一不得法,叫她乱了方寸,走火入魔,那就糟糕了。
好奇之下,便就开口问他。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间中毒?”
司马连晋并不隐瞒,坦然得吐出了一个名字。
“百里青桑。”
宇文长乐闻言一惊。
“那个戏子?他为什么要给你下毒?”
“他想借此威胁本王,除去陛下和太子,帮他报仇雪恨。”
“你没答应?”
“是。”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你把他杀了吗?”
“是。”
一句话,冷冰冰的,端的是无情,就连宇文长乐听着都觉得冷血。
然而,摄政王却觉得那是理所当然。
“我不可能留下对太子有威胁的人,陛下固然该死,可是太子……是无辜的。”
听他话里有话,宇文长乐回想起往日的一幕幕,总觉得摄政王跟太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便就压低声音问出了口,做贼似的。
“你同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马连晋坦而白之,毫无保留。
“他是我弟弟,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闻得此言,宇文长乐虽然早先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但还是讶异得惊了一句,转而又似若有所悟。
“什么?怎么会这样?陛下他……难怪……你对陛下不冷不热的,陛下也没有降罪于你,想来陛下是料定你不会对太子不利,可是……那时候在艳雪楼里,你为何又要讨好左相,同他拉拢关系?”
司马连晋言简意赅,并不多话,向来惜字如金。
“下饵。”
鱼上钩了,才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