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邻居所有人都聚在我家给我妈收尸的时候,那个最先发现我妈去世的人说道:“这娃就是个妖孽啊,爹爹是因为他喝奶上山打得猎而丧的命,我看到他时,他娘都死了,他嘴里还叼着他娘的奶,他这是吃不饱喝不够,来到世上没一年,就活活地把他爹娘老子都给克死啦!”
那个年代的农村,虽说整天喊着扫除封建迷信,可是农村人却迷信地很。听有人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纷纷附和道,说我是七月十五生的,就是个鬼娃,是个祸星。
说不能让我这个“小鬼”克死了父母以后留在村子里再克死邻居乡亲,要把我送到外婆家去,让外婆自行处理。
外婆虽然疼我,舅舅也因为我妈是他的亲妹子,想要收养我,可是我舅妈哪里愿意!
那时候本着人多力量大政策的指引,家家户户都是几个小孩,舅妈说连自家小孩都养不起,哪能多养一个外来的种。更何况,关于我克父克母的说法已经传到舅妈那了,舅妈更同意收留我了。
舅舅拧不过舅妈,外婆也实在没办法,想要把我送给没有男孩的人家养,人家刚开始看我胖乎乎的着实一个大胖小子,还听乐意的。刚养每几天,听到了我七月十五出生,克父克母的消息,又将我送到了外婆手上。
外婆年纪大了,农村本来婆媳关系不和,因为我这一事,舅妈整天就给外婆脸色看,要是外婆再执意收养我,怕是连她都无法在舅妈家呆了。
外婆抱着我站在野外哭了一天,想着我出生不到一年发生的种种事情,认定这都是我出七月十五出生的缘故。或许我真的就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鬼娃!
那么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外婆和舅妈一直僵持到我出生整一年后的七月十五。那天晚上凌晨一过,外婆就将我放到一个十字路口,并且在十字路口烧了些纸钱。
烧完纸钱,外婆用农村人的方式一边哭一边唱,诉说她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的无奈。然后猛地对着天、对着地、对着十字路口的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离去。
那天十字路口附近的村子晚上都听到外面阵阵闷雷,但是奇怪的是以前打雷前都能看到闪电,那晚却没看到丝毫光电,而且那雷声打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半滴雨点下来。
我本来就是阴气极重之人,如今又被放在这最容易招致阴阳邪物的十字路口,而且旁边还烧了纸钱,所以附近几里之内的田地、河流、沟壑、坟丘的邪物都向我袭了过来。
我那么大点的婴儿,这些阴气邪物只要全部往我身上一聚不用几分钟我就会因阴气过重而一命呜呼,根本都无需那些怪物阴物动手!
就在附近几里的邪物都朝我汇集之时,我的师父又一次出现了!
一把细长的桃木剑,”嗖”的一声飞到我的上空,悬浮在我的小脑袋上面,我瞬间感到围绕在我身边黑乎乎一团的东西,立即往四处散去,感到一身轻松。
可是没等我完全轻松下来,四周的阴邪之气再一次卷土重来向我包围。师父健步走来,食指中指合并,两指横着向前指向桃木剑,只见桃木剑星光乍现,周围发出次次的灼烧声,一股腥臭恶心的味道弥漫在四周。
师父只说了一个“收”字,桃木剑自动回转,径直向我师父方向前去,等到到了师父面前,一转弯自动钻进师父后背的剑袋。
师父信步走到我的面前,用细痩却温暖的胳膊一把将我抱了起来,一股暖流瞬间在我的血液里流荡。
师父在我出生的那天临走时说过我跟他有缘还会相见,而从此刻开始,我跟师父的缘分正式开始。
可能很多人觉得,前面我写到我爸妈的死,像是在冷冰冰地陈述一个故事,而写到师父出现时却带着浓浓的感情色彩。是的,确实是这样,我对我爸妈的印象基本上没有,关于我爸妈的故事全部来自于我师父的口述。而我跟师傅生活成长了许多年,跟师父的感情,却融入到血液里,如果没有师父当初从十字路口救下我,或许我的生命就停留在一周岁!
而且师父后来跟我说过,我们修道之人,命中没有父母缘。他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师父将我救了以后,问题就来了。师父本事再大修行再高,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再能耐,也解决不了我的喝奶问题啊。
师父掐指一算,周家庄刚好有个刚产下婴儿死了丈夫的寡妇,便抱着我前往周家庄。
话说那个年代男人要是年纪轻轻就死了,女人又没娘家支撑,别说继续生活了,恐怕连埋葬丈夫的棺材钱都买不起。周家庄李寡妇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丈夫死了以后,自家没钱娘家又没人,李家在周家庄又是唯一的一户李姓,所以更别谈什么家族。
李寡妇家里穷的叮当响,根本没钱给丈夫安葬,所以就挨家挨户找村里人化缘。李寡妇人长的很漂亮,现在又死了丈夫,哪家男人就是想资助她些银两,也拧不过媳妇的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