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我伸头过去看了一眼,袋子没有错,里面装的也还是那一斤黄豆、一斤豆芽、一斤老豆腐。看陈英红这一惊一乍,就好像袋子里装的是一颗人头。
“是谁让你带这些东西给我的?”陈英红盯着我,满嘴的酒气,喷到我脸上,难闻得要命。
我就把爷爷过世前的叮嘱和他说了,陈英红一双眼睛瞪得比牛大,他搓了搓手,先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然后蹲在不远处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
过了好半天,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身皱着眉头朝我喊:“走吧,帮我收摊。”
我有点莫名其妙,这家伙发什么神经。
把那些大桶小球、玩偶、架子,全部收到五菱之光上,他招呼我上车,我有些担心的坐进驾驶室,完全不知道他想干嘛。
车直接上了二环路,开得非常慢,沿着324国道一路向东,走了快半小时,陈英红一言不发,一双眼睛专注的盯着路面,刚过马岭河大桥,他“嘎吱”一声把车停了,走下车去,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然后小心的从路面捡起什么。
等他上了车,我就看清,那是一只压死在路上的癞蛤蟆,应该被碾压的次数不少,只剩下一张干皮。
陈英红再上车后,陡然就将车速提得飞快,一路疾驰,直到开进一片黑灯瞎火的空旷地方,才停下来。
跟着他走下车,我傻眼了,这家伙是怎么了,竟然把我带南山公墓来了!
南山公墓,紧挨兴义市烈士陵园,是兴义市城镇居民死后火化的统一安葬地。
这大晚上的,公墓区周围浓密的杉树林里是不是传来一两声老鸦叫,我战战兢兢问:“红哥,咱们来这干嘛?”
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在墓地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先把豆芽撒了一个圈,再把黄豆撒了一圈,最后把那块豆腐放在最中间,然后把路上捡到的蛤蟆皮盖到豆腐上面。
接着他把我拉过去,我环看了一眼周围的坟墓,相当渗人,压低声音问:“红哥,我……”
哎呀,不想他不等我说完,一把扯过我的手,迅速的一口咬破我的中指,疼得我浑身一哆嗦。
陈英红拽紧我那根破了的手指,让流出的血都滴到那张癞蛤蟆皮上。
我算是彻底被他搞蒙了,看陈英红这样神神秘秘的,再加上身处的地方,一阵风刮过,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拽着我回到车上,然后把那辆五菱之光开到一座坟墓的后面,熄了火,下了车,取出两块什么东西贴在前面车灯上后,迅速返回车里。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身前的坟墓将我们挡住,但我们的目光往侧面的车窗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他刚才放东西的地方。
“系好安全带,别出声,自己好好看着!”陈英红回头瞪了我一眼,我捏着手指,疼得只吸冷气,刚要开口和他要创可贴,被他这么一瞪,只好将话都吞到肚子里了。
系好安全带,真是不想吐槽了,他这破车上的安全带上全是土,也不知道多久没用了,我抖了好几下,绑在身上。
晚上的公墓区,非常安静,一股风嗖嗖的刮过,吹得那些种在墓区一圈的杉树发出“呼呼”的声响,各种虫子不断嘶叫。
我心里正嘀咕,陈英红这家伙神神叨叨的,到底想让我看什么?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我可得快点回学校去,十一点宿舍关门,哥们可不想再在荒郊野外冻一宿。
“红哥,我明天早上还有课……”尼玛!就在我准备和陈英红找理由,让他送我回去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相当密集的声音响起。
“喵……喵……”
好一群野猫,怕是有近百只吧,从公墓的各个角落窜了出来,全部朝着陈英红刚才放东西的地方跑过去。
都说鱼腥味吸引猫,艹,怎么黄豆、豆芽、豆腐也这么吸引猫!我直接噤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