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天,那厮在回我短信的时候,还同时给叶欣眉也发了条短信,而且,叶欣眉并未质疑短信内容,直接按上面的吩咐,借给了我五千块钱。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叶欣眉既然知道张志亮已经死了,那么,她又怎么会让我给他打电话、发短信,而且,还煞有介事地让我征求他的意见,问他肯不肯借我钱呢?
难道,叶欣眉也在“恶作剧”?
而且,就凭叶欣眉对张志亮的感情,张志亮刚刚过世没多久,她又怎么可能急着注销他的手机号呢?
叶欣眉又不差钱,就算为了留纪念,也不该注销张志亮的号码吧?
可是,如果张志亮的手机号没被注销,那么,之前回我短信的,又会是谁呢?
我咬牙攒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要领。
就在那时,异变陡生。
伴随着一连串的闷响,我面前那口棺材的盖子,居然就那么慢慢地自动向后滑开,露出了棺材里的尸体。
棺材盖子缓缓滑开,从我当时的角度,还看不清尸体的脸。
不过,我却能看到尸体的腰腿部。
尸体身上,居然穿着血红色的殓袍,式样古雅,绝非是现代的中山服或西装。
那具棺材也不寻常,内壁居然涂着血红的颜色,一如别墅三楼的那间诡屋。
同时,棺材内还闪烁着昏暗的红光。
红光下,一股股浓郁的血雾氤氲蒸腾,不断向棺材外翻滚涌出。
这一切,正如同恐怖片里诈尸的镜头一样,吓得我猛然发出一声惨叫,转身就向屋外跑去。
不料,我只跑了两步就怎么也跑不动了。
我的衣襟好像被什么给抓住了,拽着我迈不动腿。
我急忙回手去扯衣襟,结果手腕猛地一凉,紧接着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握住了。
“妈呀,有鬼,诈尸了!”我扯着嗓子惨嚎一声,双腿一软、两眼一黑,就那么倒地昏了过去。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才从昏迷中悠悠醒来。
当时,我的神志还不是很清楚。
我的双眼慢慢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叶欣眉那张沉鱼落雁、羞花闭月般的娇容。
当时我是躺在地上的,而叶欣眉的脸离我很近,应该是蹲在我的身边看我,她的一只手还在掐着我的人中,好像正在对我实施急救,也不晓得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搞没搞过人工呼吸什么的。
看到我醒了,叶欣眉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一张俏脸瞬间黑了下来。
她蹙着眉,一脸铁青地看着我,不耐烦地道:“赵苟书,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这么胆小如鼠?你动不动就吓晕过去,这算怎么回事?”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顿时又吓得浑身筛糠,一把抓住叶欣眉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道:“鬼,有鬼。”
叶欣眉柔若无骨的玉手被我抓住,一张俏脸顿时红了起来。
她站起身,用力甩开我的手,娇羞地唾了我一口,嗔道:“鬼什么鬼,哪里有鬼?赵苟书,你胆子大点、男人一点行吗?怎么你比我这女人还胆小?”
我哆嗦着躺在地上,语无伦次地道:“叶欣眉,我没骗你,真有鬼。刚才那棺材自动打开,里面躺着个穿红衣裳的厉鬼,我看见了的……”
“快起来,别再丢人现眼了。”叶欣眉一脸寒霜地看着我,低声娇斥道:“什么红衣厉鬼?胡说八道。那棺材是具定制的冰棺,用来冷冻尸体的,其实就是个棺材式样的冰柜,棺材盖上装着滑轨,可以电动开启的。里面装着的,正是志亮的尸体,哪来的鬼?棺材盖是我用电钮打开的,怎么就成‘自动打开’了?赵苟书,你是不是无聊的港台鬼片看多了?”
叶欣眉的话让我精神一振。
如果那具棺材是个冰柜,那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无论是棺材盖自动滑开,还是棺材内的血色红光,对冰柜这种电子产品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至于里面氤氲蒸腾、翻涌而出的“血雾”,则不过是正常的水分遇冷雾化,然后在红色灯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像“滚滚血雾”罢了,说穿了一文不值,但在事先不知情的情况下,我还真被吓了个半死。
没有鬼就好,不诈尸就好。
被女人骂算什么?稀松平常。
我精神抖擞地从地上爬起,皮着脸冲叶欣眉一笑,然后急忙去看那棺材,果然,棺材盖已滑开大半,露出了里面穿着大红殓袍的张志亮。
张志亮的神态很安详,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笑,依然是生前那副贼忒兮兮很贱的微笑,带着几分看破红尘、玩世不恭的味道。
其实,我并不怕尸体,只怕鬼。
既然没有鬼,那么,我的胆子也就大起来,仔细瞪着眼去看“冰棺”里的张志亮,结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咦”了一声,皱起眉来。
对于我的表现,叶欣眉并没说啥,只是站在原地,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蹙着眉头,绕着冰棺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从各个不同角度去观察张志亮的尸体,然后越看越觉得纳闷,总觉得这尸体有些不对劲,给我的感觉很怪,但到底问题出在哪儿,我又根本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