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只吸血鸳鸯的怨毒眼神,更是像把利刃般,狠狠扎进我心里,让我忽然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仿佛突然间心就不在了一样,整个人空荡荡的,有种莫名强烈的空虚和失落感。
那时,我忽然从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警惕意识,就像人体的免疫机能一般,在遭到强烈的外来威胁时,会本能地做出反应、组织抵抗。
所以,那时我凭本能已经意识到,如果自己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就会真正失去“心”,或者说失去“灵魂”,成为行尸走肉,甚至别人的傀儡。
我凭本能意识到,那只邪恶的吸血鸳鸯,居然在冲击我的灵魂,仿佛要将它的意识,入侵到我的体内,然后再占领我的身体一般:就像修仙小说里所谓的“夺舍”。
这一切,让我产生了强烈的本能反应,想将那件肚兜再次丢掉。
可惜,这种本能反应相当脆弱无力,在洪水般涌来的冲动前,根本不堪一击。
很快我便全线崩溃,甚至已经将手从腰间探入,一把握住了自己那话儿,准备做那种熟极而流的丑事。
就在那时,一阵嘈杂混乱的无线电波声,忽然从屋外传来,依然还是千篇一律的老样子,纷乱的说笑声里,夹杂着风铃声、吉他和弦声和酒杯碰撞声,时断时续、干扰强烈。
就在电波传来的一瞬间,我心里猛然一凛,脑袋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忽然变得无比清醒;之前所有的疯狂欲望和冲动,也在刹那间消失无踪。
我一把将肚兜丢掉,又慌乱地松开那话儿,从胯间抽出手来,奋力将“站柜”门阖上,然后猛然转身,再次背靠在柜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我知道,这一次,自己算在鬼门关走了遭。
如果不是那突然传来的无线电波,恐怕,我已经彻底迷失在无尽的欲望和冲动里了。
虽然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并不信怪力乱神那些事,但我还是知道,男人在喷薄爆发的一刹那,是自身阳气最弱的时候,最容易被邪秽阴魂入侵,也就是所谓的“中邪”。
这些奇谈怪论,都是我从张志亮那儿听来的。
那厮跟我不同,是个典型的唯心主义神秘论者,对一切有悖常理、稀奇古怪的所谓“灵异事件”,都充满了好奇和探索欲望,最热衷“鬼屋探险”、“笔仙问事”、“蓍草占卜”之类的无聊事,曾落下过无数笑柄。
我也曾笑过他。
不过,在那一刻,我还是下意识地想到了他的话。
在经历了这一切的诡异离奇事件后,我这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已经不那么坚定了。
我背靠在衣柜柜门上,粗重喘息了半晌,总算心神稍定。
那间血色卧室,我已搜了个底朝天,再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了。
而且,我也不敢再继续逗留下去,于是匆匆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间屋子。
我匆忙逃出房间,又回身将门关紧,心里这才安定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焦躁。
屏风之后,血色卧室旁边,其实还有扇门。
那个房间,我还没有去。
我再次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凶险,其实,时间才过去不到一小时,足够我把剩下的房间搜完。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求证另外一件事。
我提着心劲推开屏风,略有些胆怯地看向写字台,然后,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写字台上的“话匣子”,正闪烁着红色的电源灯。
那阵嘈杂纷乱的无线电广播声,正是从“话匣子”里发出的。
之前被我关掉的“话匣子”,果然再次被打开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边,伸手一摸门锁,发现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门依然是好好地被反锁着,不可能有其他人闯入。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刚才把“话匣子”打开了呢?
叶欣眉家别墅的门,从里面反锁后,从外面是无法打开的,哪怕有钥匙也不行。
这样一来,叶欣眉首先就被排除在外了。
难道,是那个潜伏在别墅里的“第三者”?
可是,对方打开“话匣子”,似乎对我并无恶意,而是在刻意帮我。
这尼玛又是怎么回事?
刚才,这个房间的大多数地方,我都已经搜过了,并没发现有人,也没发现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当然,除了屏风后的另一个房间。
如果别墅内真有“第三者”潜伏,那么,那个“第三者”,只能藏在最后一间屋子里。
那一刻,我的心忽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