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那厮脸皮极厚,既然认定我“阔了”,那么,他肯定不会轻易饶我,说不定还会腆着老脸,天天要求下馆子,几顿饭就把我吃穷了,更不要说养他一年半载。
更糟糕的是,我现在寄人篱下,属于“被住别墅”那种人,自己连套出租屋都没有,又让三叔住哪里?
如果单独给三叔租房子,那厮见我住别墅,却赶他住出租屋,不当场跟我翻脸撒泼才怪。
遇到三叔这种奇葩,真让我一个脑袋两个大,搞得我进退失据、手足无措,有种黔驴技穷的无力感。
不过,三叔这时候来,对我来说,还是有点用的。
至少,困扰我的开锁问题,基本算迎刃而解了。
以三叔的身手,甭说这种级别的防盗锁,就算银行金库的特种锁,他也手到擒来,用不了十分钟,保准妥妥搞定。
不过,那可不是他当刑警学的本事,而是他的个人天赋,娘胎里带来的。
据说,三叔小时候,没少凭这本事,扒我爷爷奶奶的血汗钱和全国粮票:钱拿去买了冰棍,全国粮票则被他换成了“丰收”烟抽。
当然,据三叔说,除钱之外,他顺手还会扒到些稀奇古怪、少儿不宜的小东西,搞得三叔那方面懂忒多,生理上早熟得厉害,但心理年龄却永葆青春。
所以,三叔从小就是个不良少年,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算得上五毒俱全。
当然,说他“嫖”未免冤了他。
因为那个年代,他想“嫖”都没地儿“嫖”。
不过,他对男女方面的事,懂得格外多,远超一般同龄人。
而且,听说三叔之所以能混进警校,也是因为他那手神乎其技的开锁本事。
所以,他是属于特招入警的人。
要不然,就凭他那德行,公安队伍根本不会要这种败类人渣。
首先,政审这关就过不了。
好吧,其实,三叔人从本性上来说,真心不坏。
他就是个老顽童,好耍而已。
三叔来成都,倒省得我找开锁匠了。
不过,让三叔开锁,我也蛮纠结。
他有求于我,当然不会拒绝我,也不会跟我要什么房主证明。
可是,就他那话痨劲儿,还有他警察的职业病,我不解释清其中原因,他能饶我?
丫肯定每天缠着我问,烦也给丫烦死了。
可是,如果我跟他说了这一切,那算不算把他也拉下了水?
一旦叶欣眉说的那个诅咒是真的呢?
那我岂不害了三叔?
纠结半天不得要领,无奈之下,最后,我只好葫芦提抓阄问天意。
我搓了两个纸蛋,一个写着“坑叔”,另一个写着“不要”,结果连抓三次都是“坑叔”,搞得我无语叹息,心说对不住了三叔,天意如此,侄儿我也只能坑你一次了。
尘埃落定后,我也很快释然。
其实,“死亡诅咒”这种事,叶欣眉也只在开始时用来胁迫过我,诈唬过几次后,基本就没再提及,反而转变策略,开始对我利诱加勾引,大搞金钱美色攻势,迅速将我拿下。
以叶欣眉的精明,如果“死亡诅咒”确实存在,她不可能放弃如此重要的砝码,转而靠牺牲色相,来勾引我上她贼船。
牺牲色相这种事,叶欣眉显然从心里是排斥的。
这从她对我的种种抗拒表现上,就能一目了然。
所以,如果“死亡诅咒”确实存在,她凭什么要委屈自己,退而求其次?
所以,“从理论上讲”,“死亡诅咒”恐怕是叶欣眉杜撰出来的东西,纯属子虚乌有,根本就不存在。
当然,兹事体大,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亲自走访下许伟冬家,去调查下他的死到底咋回事。
而且,无论“死亡诅咒”存在与否,叶欣眉都不是我信任的人。
我身处危局险地,仅凭一己之力,根本解决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想不求助外人,压根儿不可能。
所以,我也得想法拉几个人下水,让更多的专家参与进来才行。
譬如说,懂无线电的专家,懂计算机的专家,懂音乐的专家,甚至懂驱鬼拿妖的专家,或者说神棍,等等,我都得想办法找几个来帮忙。
只有广撒网、多拉人,我才可能捋清,自己所面对的那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