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平望着黑黝黝的断箭,不安地道:“奴才现在更担心主子的伤势,这可怎么办?”
韫仪低头看了一眼,道:“你帮我把它拔出来!”
沈墨平急忙道:“不行,这箭射得很深,一旦拔出,恐怕会有性命之险,还是等奴才想法子寻来止血的药后,再行拔除为好。”说着,他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咬牙道:“等天一亮,奴才就出府去买药,您再忍忍。”
“他们早就将太守府里里外外封锁了,根本不会让你出去的,而且……他们早晚会查到我与你的关系,此处待不了多久。”说着,韫仪催促道:“快些动手吧,我撑得住!”
见她这么说,沈墨平只得答应,撕开她肩上的衣裳,手指抠进满是鲜血的皮肉之中捏住那一截箭杆,还未用劲,韫仪已是疼的不停出汗。
沈墨平狠一狠心,别过头用力拔着断箭,因为箭杆极短再加上卡着肩胛骨,拔起来极为费力,韫仪死死忍着钻心的疼痛,在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之时,沈墨平终于拔出了深陷于骨肉之中的箭头。
几乎是刚一拔出,鲜血就如泉水一般不停地涌出来,慌得沈墨平急忙将伤口紧紧包扎起来,可是鲜血仍在涌个不停,渗透了布条并且不断扩散。
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出,韫仪身子越来越凉,眼皮也不断往下坠,沈墨平知道她要是这会儿睡着了,以后都不可能醒过来,急忙道:“主子您撑着一些,千万不要睡着,咱们还要回洛阳呢,这次您杀了李渊,陛下一定会对您另眼相看,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您与皇后娘娘不闻不问,这不是您多年以来的心愿吗?”
他的话令韫仪眼睛睁开了一些,却因虚弱又闭了起来,沈墨平见状,急得直掉泪,哽咽地道:“您明明说过会撑住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您醒一醒,别吓奴才,您要是走了,奴才怎么向皇后娘娘交待,呜……”
正当沈墨平伤心难过之时,耳边传来一缕细微的声音,“你好吵啊,就不能让我好好歇一会儿吗?”
听得这话,沈墨平又惊又喜,急切地道:“主子您没死?”
韫仪闭着眼睛虚弱地道:“怎么,你很想我死吗?”
沈墨平急急道:“当然不是,奴才巴不得您一直活着,长命千岁千千岁。”
韫仪勾一勾唇角,微不可闻地道:“千岁……那不就成老妖怪了吗?”在这句话后,她没有再发出声音,不过她鼻翼间细微的呼吸令沈墨平心安不少,小心翼翼地将韫仪放在地上后,他端来水仔细拭去地上的血迹。
且说护卫那边,搜遍太守府也没有找到韫仪,李建成面色阴冷地道:“怎么可能没有,难道她会凭空消失吗?”
护卫头领单膝跪下,惶恐地道:“属下无能,请大公子恕罪!”
李建成冷哼一声,道:“立刻再去找,找不到那个贱人,你们全都休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