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点一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咛道:“河东可不比咱们弘化郡,听闻那里什么人都有,乱得很,你一个姑娘家去那里可一定得小心,不要大意了,更不要一个人走远,以免遇到贼人。”
季容感激地道:“奴婢一定会记着少夫人提醒,事事小心。”
郑氏笑一笑,转头对李建成道:“相公,此去日子久远,不如明儿个放季容姑娘一日的假,让她回家与爹娘辞行。”
李建成稍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他既已相信季容并非刺客,自然没必要再软禁在庆春园中。
“多谢大公子与少夫人。”待得行礼谢恩之后,季容睫毛微颤,低头道:“奴婢还有一件事想求大公子。”
李建成随口问道:“何事?”
“春秀与奴婢自幼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极为要好,奴婢能够配出续筋生肌散,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如今奴婢要离开半年之久,留她一个人在柴房做那些辛苦的差事实在不放心,故想求大公子再赐一个恩典。”
李建成盯着她道:“你想让春秀重回乐坊?”
“是。”季容垂了眼睑道:“春秀之前确实因为一时心直口快犯了错,但她已经受到了教训,相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请大公子给春秀一个机会。”她其实并不愿替春秀求这个情,但是春秀知道她不少事情,如果不好生安抚,以春秀的性子,难保不会闹出什么事来,所以一定得在离府之前安排妥当。
李建成尚在犹豫之时,郑氏已是开口道:“相公,难得季容姑娘她们姐妹情深,咱们就成全了她吧。”
见她这么说,李建成点头道:“好吧,我让王福去与二娘说一声,若是二娘肯答应,就让她回乐坊吧。”
郑氏笑道:“也别麻烦王福多走一趟了,妾身原就打算待会儿去一趟毓秀阁,将从荥阳来的霜糖、冬桃拿给二娘,这会儿正好与二娘说这件事的事情。”
李建成对此自没什么意见,郑氏问清楚春秀的情况后,命侍女捧了东西去毓庆阁,待得晌午过后方才回来,不等季容问,她已是笑吟吟地道:“放心吧,二娘已经答应了,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二娘正让摘星去知会林总管了,应该明儿个就能回乐坊了。”
她的话令季容心中一定,屈膝道:“多谢少夫人。”
郑氏亲自扶起她,和颜道:“快别多礼了,真要谢,也该是我谢你替相公治好了足疾才对。”
“少夫人别这么说,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再说就算没有奴婢,将来也会有名医为大公子治好足疾。”
郑氏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不明白,打从相公患了足疾后,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大夫,连宫中御医也看过了,始终未曾治好,从我嫁给相公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件事不止是相公的心病,也是李家上下的心病,如今终于有希望治好,我怎能不开心。”说着,她拉了季容的手,诚恳道:“此次去河东,路途遥远,你一定要替我好生照顾相公,尤其是他腿上的伤,千万不要再留下什么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