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脸色为之一变,下一刻,已是淡然道:“妹妹又说错了,当年是你自己身子虚弱,保不住胎儿,与我并无关系!”
林氏霍然指了她,厉声道:“就是你,虽然大夫没在那碗莲子羹里查出什么,但我知道,一定是你动了手脚,否则怎会刚吃了莲子羹就小产!”说着,她颤声道:“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孩子离我而去之时的感觉,计春说……那个孩子已经成形了,有手有脚,出来的时候,他……甚至还活着!如果可以,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可以保住这个孩子!从那以后,每年的正月初九,我都会祭奠他,今年也不例外。”
计春在一旁道:“启禀二夫人,夫人是从二更开始祭奠小公子的,直至四更天方才散,其间武姑娘一直都与夫人在一起。”
韫仪暗自叹气,她当时就是恰好碰到了带着蜡烛元宝去祭奠孩子的林氏,被她唤住,所以才未能追出府去,不过倒是不知,万氏与林氏之间竟有这样的仇隙。
万氏叹然道:“想不到过了这么些年,妹妹还是未曾钻出牛角尖,打从你入府开始,我就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待,又岂会加害于你;倒是你,自从小产之后,就处处与我做对,视我如宿敌,你可知每每看到你这样,我有多心痛?!”
“心痛?”林氏嗤笑道:“怕是只有五公子出事的时候,你才会真正懂得心痛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的话令万氏倏然沉了脸,凝声道:“你不要胡来!”
“放心,我一定不会胡来,至少现在不会,至于梅雪,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最好不要再寻她麻烦,否则休怪我不与你客气!”说着,她带了韫仪拂袖离去,全然不管万氏难看至极的脸色。
直至离开毓秀阁许久,林氏方才停下脚步,但她的身子依旧在微微发抖,计春扶着她在一旁的石凳中坐下后,韫仪轻声道:“其实春秀一事已经过去了,三夫人没必要再说那些,没的惹您自己难过。”
林氏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摇头道:“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如今说出来也好,万氏……”她攥紧了双手,冷冷道:“只要我活着一日,就绝不与她善罢干休。”
韫仪试探地道:“二夫人……她当真做了那样的事吗?”
林氏凝眸不语,计春代答道:“那个时候,夫人与四夫人差不多同时怀孕,夫人月份稍大一些,过年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有五个月了,虽说底子有些虚,但大夫照看仔细,再加夫人自己也注意并无大碍,后来当时与夫人颇为要好的二夫人送来一碗莲子羹,主子不疑有它就喝了,哪知道当夜就腹痛难奈,等到大夫来的时候,夫人已经出血了,虽然大夫想尽办法,却也没能保住,那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她叹了口气,续道:“那一天,只有二夫人送了莲子羹来,所以必是二夫人无疑,可惜大夫没有在莲子羹中查出问题,再加上二夫人惯会在太守与大夫人面前装可怜,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那么说来,那年只有四夫人生下了孩子?”韫仪在宫中之时,未曾少见妃嫔之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只是不知,原来这些深宅大院中的女子,也不逞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