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菡在宜妃对面坐下,一旁宫女放好棋盘。
宜妃落了一子闲聊道:“这几日本宫越发地想吃酸的东西,其他的进口总觉无味。”
“恭喜娘娘,娘娘此番怀的必定是小皇子。”一旁宫女讨好道。
经过此事,宜妃在宫里的地位可以说是岌岌可危。但肚子有了龙种,却还保留了几分威严。只是却也是大不如从前了。
一般百姓家,男儿便比女子金贵。在帝王之家,皇子永远是最为贵重的。如若宜妃此番能生个皇子,景帝必大喜。其地位要恢复不在话下。
宜妃抬眼看着顾梓菡道:“菡姑姑如何说?”
顾梓菡落子道:“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平安便好。”
一旁宫女一听顿时白了脸,菡姑姑这话可是犯了大忌。宫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宜妃的神情。
宜妃却不怒反笑道:“还是菡姑姑敢直言。”
宜妃收了笑,沉脸道:“本宫如今不做事,希望他们明白。本宫此番息事宁人却不是胆怯。”
顾梓菡落子的动作微停。宜妃此话是打算不计较萧家和吕荣让其一人担了皇后之事。看来果断如宜妃般的人如今却也有了顾忌。顾梓菡看了眼宜妃的肚子。
“菡姑姑,此番设计本宫的人可有查到?”宜妃突然转了话题道。
顾梓菡微微摇头,“那人做得小心,没留一丝痕迹可循。吕嫔一直待在太后那,奴婢找不到机会问。”
宜妃将白子握在手心里,那人的目的究竟是她还是萧家,亦或是别的。这一切的计谋看似针对她和萧家,但她却总觉得不弱表面那边简单。
“给本宫仔细地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宫找出来。”宜妃狠绝地道。敢动她宜妃的主意,这人便是找死。
“是,娘娘。”顾梓菡面无神色道。
夜里,顾梓菡来到四爷院里。
从被太后囚禁到出来已有一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再来这。
大理寺堂上的那种自卑让她却步而不敢再来。她怕,她怕有一日坦诚布公地面对,他会唾弃菡姑姑这个身份。
八年前的那场火已经烧毁了她所有的人性和情感。
但四爷——却是她被仇恨所包裹的黑色灵魂里唯一的一丝光和柔软。
她隐身在树上,而今夜为何来此,因为今日是娘的生祭。她需要那一丝的光来平复快要无法抑制的恨。
院里朱红木门推开,四爷走了出来。
夜色下,那一抹白显得飘渺于尘世之上。
轩辕痕走到树下藤椅上坐下。
树上,她静静地凝视着他。
一缕夜风而过,夹杂着初春的淡淡清新之气。
“来了。”一阵清淡的声音从树下传来,似有似无。
她微愕,低头见他依静静旧坐在那,那一声彷如成了幻觉。
她眼眸微闪,身影一动缓缓地落到他跟前。
她站在他身前,从怀里拿出玉笛,放在嘴前轻吹。
他坐在那不再言语,眼眸微微闭起,似静静地欣赏。
熟悉的笛音萦绕在彼此之间。
“别吹了。”他低沉的声音突然道,透着些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