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都紧盯着粉色莲台中那一团红色的身影,只有一双眼睛只是偶尔看她一眼,大部分时候却在打量着弘昌帝。
这双眼睛的主人却不是德妃,而是裴太后。
裴太后极其满意她这个侄女今晚的表现,实在是堪称完美。看来那舞娘子的确出手不凡,不但舞艺绝伦,更妙的是会调教人,裴嫊不过才跟她学了几个月,就已经被打磨的焕发出完全不同以往的光彩。以前的裴嫊,是够明艳绚目,却从不曾像今晚这般身上多了一种动人心魄,迷人心窍的美。
她想起舞娘子和她辞行时对她说的话,“太后娘娘,您这位侄女,是一块上佳的璞玉,我为她精心编排的这支舞能将她身上潜在的美最大限度的展现出来,我敢说,这天下的男人见了这支舞能不动心的恐怕没有几个!”
这一晚上,她都在随时关注弘昌帝的一举一动,旁观者清,所以她极其欣慰的发现,弘昌帝看向裴嫊的眼神已经不知不觉中悄然起了变化。
即使是那位郑才人抚琴时,他都没有看的这么关注,眼中的神采也从没有这么明亮,就像是被一把火突然点着了一样。
一曲舞罢,裴嫊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被弘昌帝叫到了面前。
裴嫊方才转的太厉害了,头还有些微微的发晕,脚下有些不稳的步入亭前。
弘昌帝见她娇喘微微,香汗淋漓,一张俏脸儿红彤彤的,便如刚剥了壳的鸡蛋在胭脂里滚了一圈,真真十二分的好颜色,又像极了玉盘中的大红苹果,说不出的鲜艳诱人,直让人想扑上去啃一口。
一头鸦青色的秀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肩头,还有几缕贴在颊侧,更添几分别样的妩媚,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替她别到耳后。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的那一片无限风光,袒领襦裙可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穿得了的,你得有足够的胸器才成。想不到平日里瞧着身形苗条,并不丰腴的裴氏,居然在关键部位这么有料,从上面的角度望下去,恰好能看见两座玉峰间那一道深深的玉沟。
弘昌帝盯着她看了半晌,却只说了一句:“这舞倒是不错,赏。”便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裴嫊此时已是累的腿脚发软,口干舌燥,再也撑持不住,也懒得去更衣,索性先回到她的席位坐下歇歇再说。
云珍见她回来,忙将刚刚送来温好的蔗浆递上。裴嫊喝了一口,虽觉口感有异,不像是甘蔗浆的甘甜,反而甜中有一丝酸味,然而口中实是渴的厉害,不及多想,便一饮而尽。
德妃有孕,自然是无法献艺的,因此裴昭仪便是最后一个出场,弹了一曲古筝。见识过了先前裴嫊那支舞,众人此时还没回过味来,都有些心不在焉,便是弘昌帝都有些恍恍惚惚的,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好容易裴昭仪弹完了筝,弘昌帝便道时辰不早,都散了吧。依着宫规,每月初一、十五,圣上是必与皇后同寝的,然此时中宫无后,德妃便是首屈一指的第一人,众妃猜想今晚多半弘昌帝是要携了德妃去她的章华宫的。
哪知德妃却开口道:“圣上且慢,圣上今儿莫不是喝醉了不成,刚还夸了婕妤妹妹的舞跳的好,还说要赏,却又不说赏什么,这就急着要回宫了吗?”
弘昌帝不由一怔,顿了一顿,笑道:“朕今日是有些饮的过量了,倒是多亏爱妃替朕记着,不如爱妃好人做到底,替朕想想如何打赏婕妤?”
“我心里倒是有个主意,若是圣上不依,也就罢了,却不许埋怨我。”
“朕何时埋怨过你,说来听听。”
德妃瞅了一眼太后,“因着臣妾有孕,圣上这些时日以来总是陪着臣妾,臣妾心里自然是极欢喜的,只是这后宫还是雨露均沾的好,前儿太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不如,今晚就让婕妤妹妹伴驾如何,这于她可不是天大的赏赐吗?”
难得德妃这么大方一回,主动让贤,太后自不会反对,只是拿眼看着弘昌帝,“既然德妃如此贤惠,九郎,你的意思呢?”
“珍儿都这样讲了,朕自然是要给珍儿一个面子的。长喜,今晚就由裴婕妤去甘露殿侍寝吧。”
虽说自已早就拿定主意今晚要把裴嫊送到甘露殿,可一旦弘昌帝真的答允了自已的请求,一点也没犹豫。德妃的心里又有些怪不是滋味的,还好弘昌帝喜新不厌旧,执意要先把她送回章华宫再回甘露殿,这又让她心里稍稍好过了那么一点。
裴太后看着几名执事太监领了裴嫊去往甘露殿,不禁长舒一口气,终于是走对了一步棋。如果,这一次,已经到了这一步,裴嫊还是不能拢住弘昌帝的话,那么,她就该想想是不是要再换一个棋子了。
裴嫊被送到甘露殿沐浴更衣,重新梳妆打扮妥当之后,便被带到了一间宫室内。裴嫊见这间屋子并不是上次她来侍寝时枯坐了半夜的那一间,不由松了一口气。那夜的那种羞辱实在是太过让人难忘,现下想起来,她的身子还是有些微微发抖。
今晚,不知道那个变态皇帝又打算用什么法子来羞辱她。不过,今晚该轮到她来让他难堪了,她筹划了这么久,能不能如愿过上她想要的生活,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爱妃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