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果然上次的伤痕已然全好了,可是用了朕特意命人给你送去的玉蛤雪肤膏?”弘昌帝一边用拇指指腹缓缓摩挲着裴嫊光洁如玉的手背,一边柔声问道。
手背上传来的那微微有些粗糙的触感,让裴嫊忍不住有些轻颤,觉得像有一只猫爪在她心上挠一般,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让她心里难过异常。心是早慌了的,心跳也开始快起来。
然而面对弘昌帝的步步紧逼,她却只能低声道:“多谢圣上赐的药膏,用了之后果有奇效。”
她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如果不是事先为了龙舟赛她服了两粒镇心安神丸,此刻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多久,幸而弘昌帝终于放开她的手,回身朝御座走去,经过裴嬿身旁时,弘昌帝还朝她笑道,“嬿儿你无需替你姐姐打抱不平,只要你姐姐今后好好侍奉朕,朕自然会升了她的品级的。”
裴嬿眨了眨眼,欢喜道,“那嬿儿就替姐姐先谢过圣上了,嬿儿能长伴圣上左右,多亏了姐姐,如今嬿儿深受圣恩,自然也希望圣上能对姐姐眷顾一二,以后我姐妹二人一定会好生侍奉圣上的。”
弘昌帝一笑置之,重回御座后,又开口道,“既然裴美人如今身子大好了,也就再不用住在那幽篁馆静养了,就按美人的品级住到春华轩吧。”
顿了一顿,弘昌帝看向裴嫊,又加上一句,“记得曾听裴美人谈起说素日和郑美人最是亲善,时常往来,那便让郑美人住在临近春华轩的秋实轩好了,也方便你们两个密友时常聚在一起品书话茶。”
如果说裴嫊之前还在惊疑不定,猜疑不已,那么等弘昌帝一说到郑美人,她瞬间就全明白了。
她什么时候跟弘昌帝说过她和郑蕴秀最是交好,时常往来,还品诗论茶?原来她不仅做了她亲妹子裴嬿的挡箭牌,还做了她的“密友”郑蕴秀的挡箭牌。怪道弘昌帝今天怎么转性了,居然对她这么和颜悦色,甚至都说的上有些柔情似水了,原来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来打掩护。
也不怪裴嫊会这样想,早在入宫前,她便知道这位京城第一才女于弘昌帝而言是有些特别的。进宫后,弘昌帝虽然一次都不曾召寝于她,但却三不五时的借由德妃之手将她召去作诗抚琴,因此这宫里的人既不会因为她一次恩幸都没有而轻视怠慢于她,也不会因为她像德妃、裴嬿那样圣宠隆厚而眼红妒嫉于她。朝堂之上弘昌帝根基未稳,八大世家豪族争权夺利,宫中的争斗更是于无声处激烈无比,单看至今还没有一位皇嗣能安然降生便知道了,此时不用侍寝,正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尤其是上回这两人在梅园偶遇,自已当时躲在一边瞧得清清楚楚,弘昌帝那清亮的眼神中有的绝不仅仅是欣赏之意,明显含有一丝爱慕。后来更是封锁了二人偶遇的消息,这不是明明白白保护郑蕴秀又是什么?
这回为了晋封郑蕴秀,更是大张旗鼓的干脆封了二十个宫嫔,连带自已也沾了光,不过,这光可不是好沾的。
裴嫊又拜谢了圣恩,起身回席时,方一抬头,便感到四面八方射过来数道闪闪烁烁的目光,有羡慕的,有探究的,有惊讶的,自然还有妒恨的。
裴嫊在心里苦笑,方才弘昌帝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跟她大秀恩爱,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吧,人人都只会以为她是弘昌帝的新宠,再不会想到别人身上。弘昌帝又故意把自已和郑蕴秀的宫室放在一处,自已以后少不得既当了他们掩饰用的门帘,又得当郑蕴秀的挡箭牌。
以后的日子,只怕再也清净不起来了。
且不说裴嫊心中如何苦恼,德妃这边却是心花怒放,因为今年的端午节,弘昌帝在隔了两年之后再次挑中了她做的香囊。
德妃略有些得意地各瞥了裴氏姐妹一眼,裴嫊正襟危坐,瞧不出什么,裴嬿却是有些神不守舍,只顾看着裴嫊那个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每次自已一得了弘昌帝的宠爱,她总是要仗着年纪小,撒娇装乔的使上一回小性子,说上几句酸话的,倒是难得今儿变得这么安静。
裴嫊今儿大出风头得了弘昌帝的青眼又如何,弘昌帝不照样没选了她的香囊吗?至于裴嬿,去年弘昌帝选了她的香囊,不过是因为当时她刚入宫,正在新鲜劲上。自已进宫已经五年,始终都是最得弘昌帝眷顾的那一个。
若是往日,裴嬿定是看不过德妃这般得意的,定要刺上她几句,可是今日,她因有别的要事纠结在脑中,一时竟将她和德妃的宿怨丢到了一边。
一时等到宴毕,众妃恭送太后和弘昌帝先行离席回宫,德妃紧随其后回了她的章华宫自去准备接驾。
裴嫊方起身走了两步,便听裴嬿在后头喊她道,“嫊姐姐,等我一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人拼文,人家时速两千,最少的一次1900,我最好的一小时也才码了810,其他的都是400+,实在是人比人,不能比啊,我先玩一会儿,八点继续敲键盘,希望能顺畅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