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后撤?想要护卫刘邦突围么?却是晚了!
毕书淡淡一哂,再次扬起右手又握紧成拳,道:“传令,重骑兵……攻!”
刘邦在这时候让顶在前面的御林军后撤,却是犯了战场大忌了,这么做,只能让汉军的溃败更加的彻底,更加的迅速!当然,汉军败局已定,早败片刻晚败片刻,对于刘邦来说已经是毫无意义了,所以调回御林军保护自己突围也在情理之中。
铁牛霍然转身,厉声长嗥:“上将军有令,重骑兵……攻!”
随着一面猩红色三角令旗的升起,一队队连人带甲都包裹在黝黑铁甲里的重骑兵便从楚军后阵的旌旗林里缓缓走出,这却是楚军的重骑兵了。
挡在重骑兵面前的楚军轻兵、重甲步兵霎时间便像潮水般退了开去,蒙铿抽出横刀往前用力一引,身后的两千重骑便开始缓缓向前,铁蹄叩击大地的沉闷声响由稀疏而密集,不到片刻功夫,楚军重骑便开始了极速冲刺。
然后,前排重骑便压下了长长的骑枪!
周勃瞬间意识到了危险,尽管汉军阵形已经基本乱套,可他还是尽可能地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在五万御林军转身后撤的同时,他又将另外两个重甲方阵调到了正前方,试图阻挡楚军重骑的突刺,一边对刘邦吼道:“大王,快走!”
刘邦神情惶然,转身就想走,却被陈平给拉住了。
“大王且稍等。”陈平一把拉住刘邦,然后将刘邦身上披的象征着汉王尊贵的明黄锦缎大氅给脱了下来,又递给周勃,语气凝重地道,“太尉,一切就拜托你了。”
张良见状凛然,陈平这是要让周勃“乔妆”汉王留在这里当替死鬼啊?
周勃却不假思索地接过明黄锦缎大氅,又毫不犹豫地披在自己肩上,然后冲张良、陈平挥了挥手,吼道:“两位军师,快带大王走,走!”
张良、陈平同时冲周勃拱了拱手,然后簇拥着刘邦下了巢车。
君臣三人刚刚攀下绳梯,御林中郎将叔孙婴也已经快马到了近前,当下陈平便吩咐叔孙婴道:“叔孙将军,快给大王换上普通将士的衣甲,快!”
叔孙婴不解其意,却还是下令让一名御林军跟刘邦对换衣甲。
刘邦这会已经完全乱了心志,就像个木偶任由陈平、叔孙婴摆布,片刻后,刘邦便已经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袍,然后“跟着”叔孙婴向外突围,还有张良和陈平,也同样换上了御林军的衣袍,夹杂在御林军中间往外突围。跟我此时,汉军已经完全崩溃,天狼军、骁骑军也已经完成了对汉军后路的抄截,汉军的整个锥形阵都被楚军的雁行阵以及两支禁军给围在了中间,一时之间,左翼的汉军往右跑,右翼的汉军往左逃,前面的往后退,后面的往前挤,彻彻底底的乱了套!
最悲惨的还是顶在正面的两个汉军重甲方阵,几乎被楚军重骑生生碾碎!
只有战场两翼的汉军、胡人骑兵因为正跟楚军骑兵缠斗,因而得以幸免,这会看到汉军全线崩溃,月氏人、休屠人还有浑邪人掉头就跑,灌婴则带着五万汉骑掉头反扑,试图从万军之中抢救出刘邦,可楚军骑兵又岂能让他们如愿?
再说刘邦,跟着叔孙婴闷头闷脑往外冲,一支楚军精骑骤然间从斜刺里冲杀过来,领头的那员楚军大将尤其骁勇,两员汉军骑将与之交马只一合,便被斩落马下,所幸的是,那支楚军精骑并不恋战,稍一接触便径直杀奔前方而去。
刘邦惊悸之余回头一看,只见远处高耸的巢车上,周勃正披着他的明黄锦缎大氅,挥舞着宝剑大声呼嚎,巢车下,无数的汉军正来回奔走、大声呼嚎,惨叫声、咒骂声、哭嚎声不绝于耳,而方才那支楚军精骑明显是冲着那边去的。
仓皇奔逃中,刘邦身边的御林军越来越少,御林中郎将叔孙婴也早不知道冲杀到哪里去了,张良、陈平也是不见了身影,却不知道是死是活?刘邦逃得实在累了,正想躲进一丛蒿草中歇息片刻,冷不防斜刺里又杀出了一队楚军斥候。
“哈,这里竟有个落单的老军!”领头的楚军斥候队长纵马上前,不由分说便向着刘邦脖子上一刀斩了下来,刘邦两眼呆滞,直直地望着那一团耀眼的寒芒凌空斩下,虽有心闪避可整个人却像是给人定住了般动弹不得。
眼看刘邦就要人头落地时,一枝狼牙箭闪电般射到,唆的一下就射穿了那楚军斥候队长的咽喉,楚军斥候队长吭都没吭一声,就一头从马背上倒栽而下,遂即百余骑汉军骑兵从斜刺里冲杀过来,剩下的十数骑楚军斥候见状转身就逃。
一骑汉将策马来到刘邦跟前,厉声喝问道:“兀那老军,可曾看到大王?”
刘邦有些愣愣地抬起头来,喜不自禁地道:“灌灌灌灌婴将军,是你吗?”
“大王?!”灌婴大惊失色,当即滚鞍下马又将刘邦扶上了自己的坐骑,然后手持短戟护着刘邦,一路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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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呼延一声怒吼,一槊将面前的一员汉将挑飞空中。
这厮虽然背上中了数箭,可回到军中让伤医取了箭头又烙了几铁条,便又生龙活虎地回到了战场上,此前亲率天狼军迂回汉军侧后,仅仅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深入数十万汉军之中,一直冲杀到了周勃的指挥巢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