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冲与莫沉斗得正狠,哪里发觉有人在丛中偷看?这时发觉了,各拍一掌,同时跳开。莫沉走将过去,接过罗仁飞,托入屋内,放坐在靠墙的一张椅子之上,问道:“飞儿,感觉怎样?”
罗仁飞牙关打颤,脸上煞白无比,说不出话来,两道怨毒的目光只在顾玄遗身上扫来扫去,就想把他吞下肚子去。就这当儿,吕天冲已回到黄修渊身畔。
黄修渊看了一眼,附在吕天冲耳边低声道:“前一个是藏边胡人,后一个是蒙古人。”吕天冲低头道:“是两个会家子。”
厉无咎见两人极为面生,便朝吕天冲三人问道:“吕长老,这二位是你的朋友么?”吕天冲摇摇头,大声说道:“吕某生平,从未结交藏边胡人,也没曾高攀蒙古贵族!”虽说是“高攀”,语气中却不禁有三分蔑视之意。
厉无咎听得众人都不识,心里先有几分不悦。突听那卷发的说道:“在下阿合撒,这是我二师弟归厉行。”说着指了指身后那个紫衣人,他口音死板,果真不是中原人。
鱼幸心间砰然:“啊呀,是他们两人!这两人出现在此处,多半与弓未冷有关,否则便是与铁穆耳有牵扯!”顾玄遗听得说话,举步退到吕黄二人身旁,目光涣散,耷拉着脑袋。
黄修渊一拍脑袋,说道:“是他,是他!”吕天冲问道:“怎么,四弟?”黄修渊道:“大哥,那日梧桐岭上,送两缸毒酒的……”吕天冲与顾玄遗脑子里灵光乍现,说道:“送两缸毒酒给柳大侠的那个紫衣人!”
黄修渊道:“且听他说些什么。”三人说话极轻,余下的只顾谈论聆听,都没听闻到三人的话语。
顾玄遗勉力聚精会神,只听得莫沉冷冷地道:“两位来到此间,却是何故?”阿合撒微微一笑,说道:“我师兄弟二人来到这里,本来是有两个大秘密要告知九玄门的。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也不用说了。”
厉无咎冷冷地道:“既然知道了,那便不用说了。”阿合撒微笑道:“好呀,既然几位都知道了,我师兄弟二人这就离开。”一言说完,便要转身。
莫沉冷笑一声,喝道:“两位来去自如,当这里是卖肉铺么?”归厉行昂然问道:“听你的口气,却要如何?”厉无咎凛然道:“两位听了九玄门与无剑帮中多少机密?尚请留下一物。”归厉行道:“机密是什么?你要咱们留下什么东西?”莫沉道:“既然两位听了这许多话,则按江湖规矩来办,割下两个舌头个四只爪子,便请安然离去!”
归厉行与阿合撒闻言,突地都是神色严厉,手按腰间。阿合撒冷笑道:“什么江湖规矩?舌头和爪子都给废了,如何还能说是‘安然离去’?哈哈,哈哈!可笑至极。”
厉无咎说道:“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位功夫虽佳,也恐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吧?若两位不照莫师哥的来办,咱们也不需按照江湖规矩来打斗了!”听他言下之意,两人若是不遵办,屋中之人就要一拥而上,来个倚多为胜。
阿合撒嘴角上翘,说道:“偷听机密?哈哈,哈哈。江湖闻言厉无咎老儿和莫沉老儿英雄了得,功夫胜人一筹,无剑帮吕……吕……这三位长老也不是泛泛之辈。怎么,不敢当着尊师的面说话,却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商量着如何使下三滥的手段去害尊师!哈哈,当真是牛皮太大,让人笑破肚皮,笑掉大牙!”
莫吕等五人一听,登时喝道:“两位是弓老贼的徒弟!”九玄门门众听了“弓未冷的徒弟”六个字,刷刷刷齐齐拔出了兵刃来。
归厉行瞥了一眼,神色倨傲,不屑地道:“一群跳梁小丑,乌合之众。”言罢哈哈大笑,气冲霄汉之间。
莫沉脾气火爆,再也按捺不住,从茅屋内“嗖”地一下窜出,暴跳如雷,朗声道:“好啊,方才咱们既然叫你们笑破肚皮,笑掉大牙,就让莫沉老儿领教领教弓老贼高足的功夫!遂了你二人开膛破腹,嘴歪牙缺之愿望!”
手中影子一晃,骤然已多了两把明晃晃的钩子。他也不礼让,往前一钩,喝道:“出招吧!”
归厉行手臂直伸,却不摆开招式,傲然说道:“千钩无情,钩下须得无情无义才好!”不躲不闪,往莫沉双钩刃出迎了上去。
众人正要叫好,只听“当”的一声,眼前激起一阵火花。莫沉只觉自己虎口一疼,归厉行的两只手臂如同魔幻手一般窜去,双钩已给荡开,禁由不住平平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