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樵子右掌变掌为拳,迎将上去,同时左手食指点出,戳的是萧万重的腋窝正中的“极泉穴”。
萧万重手肘一扭,登时变为利爪,扭他手腕;右手手臂甫弯,横扫对方面门。
二人凌空相斗,同时变换了五六种手法,都没有沾到对方衣襟。五六招陡过,人影疏忽,透下来的光线忽明忽暗,让鱼幸看得眼花缭乱。
这时萧万重猛然将身子一提,突发奇招,用的是一招“共工触山”,头下足上,疾点江陵樵子头顶“本神”、“阳白”两处穴道。
江陵樵子身子往下一拔,还了一招“颛顼服黎”,足下一实,已踩在椽条之上。萧万重不待他脚步站稳,喝道:“这里出招难以尽全力,下去打过!”左右两掌霍地相交,不再分离,作一把斧头样子,直劈而下,用的是“五丁开山”,意在将他逼下去。
他这一路武功叫做“山涛手”,乃是他三十六岁那年所创。那时他蜀中,身任要职,恰逢夏日伏天,他难以忍受炎暑,入山乘凉避暑,时值天暮之际,山中吹来阵阵凯风,闻得山涛汹涌,他若有所思,归家之后,闭关潜修六个月,悟出了这一套功夫。这功夫既唤作“山涛手”,便是以手上变幻为主,以“刚猛沉俦,变幻无常”这八字为谱,这时用了出来,四面风响,震得椽条“咯咯”作响。
江陵樵子道:“老头子偏不下去,这里来打,过瘾一些!”飞足踢出,径向他双手而去,身子猛往后滑。
但听的“喀喀喀”数声,却是他脚下用力过度,将椽条踩得发响。忽听“啪”的一声,从高空掉下一块东西下来。那东西是圆盘形状,径宽五寸,落地之后,力道不止,滴溜溜滚到鱼幸的脚边来。
鱼幸看上一眼,只觉光亮刺眼,那东西却是一块铜镜,小孔中的光线折射下来,反射在他脸上,好是难受,细细看时,并非铜镜,而是一块石头,只是被人悉心打磨得闪闪发光,乍看之下,误认为是铜镜。
他看得分明,这石镜乃是从椽条之下掉将下来,可心中纳闷,为何这椽条之上,会有安置着一块石镜?
他思索之际,高空二人斗得正狠。萧万重发出一掌,嘴里不止,说道:“臭樵子,你之前答应老子的,都是屁话么?你看不出其中玄理,就认输吧!”
江陵樵子对了一拳,骂道:“认输个屁,老樵子没输,是你暗做手脚,使障眼法来骗了老樵子!”
萧万重怒道:“你一口咬定是老子的障眼法,好臭的狗屁,当真是臭不可闻!”
江陵樵子喝道:“大物之构造,那能这般玄之又玄?”萧万重道:“天底下之事,玄的多着呢!臭樵子,认输吧!”
“不认!”江陵樵子拍出两掌,封打对方上额与下颧。萧万重身子一斜,让开两掌,忽然间神色大变,连忙扭转脸颊,但目光仍是斜扫三角状,透出惊恐不已的眼神,说道:“且慢!你不认输也罢,咱们下去细细说!”
鱼幸正诧异,忽被江陵樵子的一句话扯了回来,江陵樵子说的是:“咦,怎么这一块木板变得平了,没有起伏之感?”鱼幸抬目看去,果见距两人最为近的那一块木板没了阶梯起伏感觉,周遭光线也变得昏暗了一些。
萧万重连忙摆手道:“臭樵子遮莫是眼花了,下去说吧!”
鱼幸心中狐疑,目光望向对面石壁,忽然眼瞳一亮,对面石壁竟然生出异样的感觉,他恍然大悟,回过神来,说道:“江陵樵子前辈,你跳到另外两块椽条上察看一番,看椽条之下是否各装了一块石镜?”说着将地上的石镜捡在手中晃了晃。
萧万重道:“臭小子,乱说什么?”
江陵樵子迟疑不定,再望一眼中间三角木块,俄尔似有所思,身子一提,往邻椽条上跃去。
他将双足粘在椽条之上,身子朝下一翻,伸手向椽条背面摸去。突然手掌摸到了一块圆圆之物,不假思索将其拔了下来,放目一看,白光闪闪,不是一面石镜又是什么?
他正要挺起身子,萧万重喝道:“臭樵子轻些手脚,莫弄坏了老夫苦心孤诣设造之物!”足尖往他脚板心“涌泉穴”点到。
江陵樵子手臂一扬,已掷暗器的手法甩出手中石镜,径扑萧万重面目去。萧万重双手内合,将石镜接了下来,定目看时,江陵樵子已窜到另一块椽条之下,将第三面石镜掏了出来。
三面石镜一拔出,三角状上下的光线登时变得与洞中相同,也没了阶梯起伏之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