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愚拉他走到正前方,高声道:“众位英雄,大家且看一看,这位公子是谁?”
乍一看到文逸,人丛中不认得之人纳闷道:“这不是柳大侠的弟子么?”认得文逸之人已欢呼出来:“文公子!文公子!”悲戚神色一扫而光。
燕若愚待众人声音稍低,朗声道:“没错,今日前来,咱们商议搭救文公子一事,已办妥了。”殿中群雄欢呼雀跃,有人朗声问道:“不知文公子是哪位英雄从鞑子手中救出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燕若愚向鱼幸一指:“至于救文公子脱险的嘛,就是他了!”低声道:“鱼相公,你过来。”众人放目望去,见韩云身旁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年,脸上稚气未脱,都不禁一愕。
“救文公子的是他?”“这燕若愚莫非又在吹牛皮吧。”殿中群雄众说纷纭,小声嘀咕起来。
一个妇人踏上一步,说道:“是这小相公救了文逸公子?”燕若愚瞥她一眼,说道:“十三娘没听错。”那妇人便是当日上梧桐岭的云十三娘。
云十三娘道:“敢问这位公子是飞鱼门门下么?”燕若愚道:“这却不是。”台前众人轰然道:“那敢问这小相公是那一派中的英雄人物?姓甚名谁?怎地之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之中有人脑袋转得急快,脱口而出:“莫非这公子是沧月岛上来的?”
韩云携着鱼幸之手来到燕若愚身旁,说道:“鱼公子不是沧月岛上来的。”众人尽皆哗然:“哦,原来他姓鱼。”韩云又道:“鱼公子少年英雄,那是大有来头,各位不妨猜上一猜。”
他话声方落,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我来猜猜!”身形闪出,一把往鱼幸肩头摁去。韩云看他一眼,出声道:“王掌门手下留情!”
鱼幸见来人气势熏天,手掌毫无防备按来过来,将身子一侧,欲要躲开,那人眼疾手快,手掌成爪,往下一拉,锁他手腕。
鱼幸手肘后拐,心想既要考究,焉能退缩?只待那人送上手掌,两掌握在一块。
直到此时,才发觉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圆脸汉子。韩云道:“鱼兄弟,这位是岳阳府王锦冲王先生,家传五虎断门刀使得出神入化,掌力更是了得,你要当心啦。”
在“恶风岗”上时,鱼幸曾听过他的名头,一见之下,没料到凶巴巴的,他还未回过神来,王锦冲手指向掌心回拢,已较上了劲。鱼幸听韩云提醒,不敢大意,忙运劲回抗。
王锦冲得占上风,心中大喜,他本无恶意,只想考究考究眼前少年的功夫,是而只用了五层掌力。
哪知手掌一拢,便如同黏上了一块铁磁,对方掌心一股阳刚之气重重地送了过来。他大吃一惊,不得已将掌力提到十层,指骨捏得“喀喀”而响。
与他对了片刻,鱼幸已察觉他力道平庸,不过尔尔,其实他哪里知道,短短数月之中,他身兼无剑帮“烟柳琴箫”四位与江陵樵子之功力,已臻一流高手的境地,王锦冲功夫本来是好的,一与他拼内力,自然显得弱了。
鱼幸见他面色涨红,知他不敌,但又怕在众人面前令他出丑,心思一动,双足一滑,往后退了一步,借此之机,掌心滋生一股掌力,将王锦冲手掌硬生生弹开,再退一步,稳当当地站立住身子。
王锦冲给他一弹,不由自主往后退开一步,方才拿桩稳住,脸上赤红之色一闪而过,随即隐匿。在众人眼里,鱼幸连退两步,那是不济了。
唯有王锦冲心知肚明,心下对他产生了好感:“这少年公子与我素未谋面,却如此顾及我的面子。”
韩云微微一笑,说道:“王掌门,摸索出鱼公子的来历了么?”王锦冲抱拳道:“鱼公子内力雄浑,王某佩服的五体投地。来历嘛,这个,这个……”
众人心中一惊,岳阳府的王锦冲虽非名声远扬之辈,但在江湖之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下在听他口气,竟是没能察觉出这位“鱼公子”的来历,那么这人定是大有来头。
有人却想:“江湖传闻,这位王锦冲平日里说话孤傲得紧,怎么今日如此客客气气的?”
一时猜之不透,齐声问道:“韩堡主,别卖关子了直说便是。”
燕若愚一字一句地道:“这位鱼公子,师承‘侠义一剑’南老前辈……”这十五个字说得极为清晰,众人听了,尽皆耸动,都高声道:“那真是少年英雄了!”
王锦冲在一旁也是听得瞠目结舌:“原来是南川寻老前辈的弟子,怪不得内力如此厉害。他年纪轻轻,得高人指点,功力修为定然远在我之上了。”
适才又得他保全了自己的面子,敬畏之心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