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出事了”陈浮生刚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乔麦急促的声音。能让乔麦焦急的事情很少,当初陈浮生对乔大小姐霸王硬上弓的时候乔麦都能冷静应对,可现在乔麦的声音却如此焦急。
陈浮生脸色变了变,强迫自己冷静道:“不要着急,说,什么事?”
“钱老爷子一手提拔的一位副市长今早被北京国安的人带走,具体原因外界还不知道,但已经有上层人物透露那位副市长在昨天晚上滞留外事馆。”电话那头的乔麦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番话,陈浮生甚至能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的乔麦松了一口气。钱老爷子不在江苏,第一时间能通知的人那就只有陈浮生了。
陈浮生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握着电话的手青筋暴起。虽然他不懂政治,可这不代表被钱老爷子和曹蒹葭一手熏陶出来的他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是被双规还仅仅是经济问题,可滞留外事馆,被国安的人带走,性质就彻底变了,政治问题。
陈浮生脑海中蓦然闪过那天他和钱子项一前一后离开江苏的事情,整个人如被抽筋一般瘫软下来,电话双方陷入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之后,陈浮生深吸口气,轻轻坐直,道:“知道了,在老爷子回来之前静观其变。”陈浮生虽然不懂其中的道道,但也知道此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挂下电话,陈浮生掏出一根烟,想要点燃,可点了几次都没点燃,状元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陈浮生的双手在颤抖。轻声问道:“浮生,出什么事了?”边说边掏出打火机给陈浮生点燃一根烟。
在点燃烟的一瞬间,陈浮生狠狠的吸了一口,似乎想要一口气将这种不安全都吸进去。在火焰猛然升高间,陈浮生异常苍白的脸庞诡异的闪过一丝红晕。尴尬沉闷的气氛大约持续了十分钟左右,陈浮生才缓缓开口:“钱老爷子一手提拔的一位副市长因滞留外事馆被北京国安的人带走。”
听着这番话的状元倒吸一口冷气,本来懒散的表情在瞬间凝固。滞留外事馆,被国安的人带走,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个词汇就像一座座大山般压下来,空气似乎都开始沉闷,让人窒息!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谁不知道陈浮生的根基就在江苏,他头顶的保护伞就是钱子项,一旦钱子项这条大船翻了,在这条船上的人全都得被淹死,没有一个能生还,政治斗争向来残酷无比!
陈浮生一直担心的问题终于发生,从踏入魏家开始,魏端公的死就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宝剑,这些年陈浮生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就是担心有一天会出事。如果再给他几年的时间,或许陈浮生有能力挽救这场灾难,但现在绝对没有这种可能。
“浮生,这件事很可能不是针对钱老爷子!”状元安慰的话说出,才发现连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
陈浮生连抽了三根烟之后,终于坐直了身子,虽然脸色苍白,但至少看上去恢复了一点平静,十指紧紧纠缠,缓缓开口道:“上次离开江苏我就觉得哪不对劲,原来事情出在这。叶家居然敢玩的这么狠!”
状元摇了摇头,道:“未必是叶家,叶燕赵没有这么大能量能发动叶家悍然掀起一场政治风波,叶家人也不可能这么做。”
“现在首要问题是你准备怎么办?”
陈浮生猛然笑了笑,笑得很诡异,“通知庆之他们,随时准备离开山西。联系纳兰经纬,不管花多少钱,找几个死士,杀人之后就自杀的那种。另外,让虎剩他们不要回来,联系完之后状元你去云南一趟。”
状元明白陈浮生的意思,很明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陈浮生不想将几人全部拖下水。状元耸了耸肩,道:“既然上了你的船,船还没有靠岸,现在下船早了点。”
陈浮生看着状元,郑重的说道:“这次回江苏,很可能出不来,你想好了?”
状元脸色凝重,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道:“浮生,你现在下钱子项的船也还来得及,只要通知庆之他们在云南会合,我可以从边境送你们出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给你三年的时间,我想凭你的努力做个富人还不是问题。”
陈浮生不紧不慢的坐回椅子上,点燃一根烟,吐出一个眼圈,笑了笑,“说实话,我想过。可是我不能,不要说老爷子现在还没倒。就是老爷子倒了,我只要活着一天就得做一天儿子。我不管老爷子是怎么想的,但阿姨视我如己出,老爷子这些年也一直对我关爱有加,我要就这么走了我怕遭报应,做人得讲良心。魏爷当年说过做人一定要留一分善心,娘当年也常教育我们,做人要懂的知恩图报,爷爷也一直念叨人在做,天在看。我要走了,不要说过不了我这关,以后都没脸去见孩子和娘,蒹葭,还有爷爷。”
“你知道这样做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呵呵,一个是像魏爷一样横死街头,另一个就是坐穿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