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恃沉思了片刻,“贫道要做几场法,化一化他的怨气。”
杜员外闻言恳请弗恃留下,又是许诺事成后再多付五百两银子酬谢。于是乎下人又把他们的包袱送回了客房。
长生还心有余悸,“原来我昨夜招来的是杜家公子的魂么。”
弗恃上一刻还信誓旦旦一口咬定是那杜公子冤魂不散,下一刻四下无人了,四肢一瘫,倒在睡榻上,道了实话,“谁知道呢。”昨夜他还没到,那鬼就溜得无影无踪了,谁晓得是哪一只孤魂野鬼。
长生恍然大悟,弗恃是拿她的事做文章好继续留下来,“原来师父你骗人。”
弗恃懒懒散散的说道,“什么骗,说得这般难听。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这是还是不是,等见过以后才知道是不是。”
弗恃这一串话把她绕得头晕,说了那么多是不是,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既是师姐招来的魂,就怕是请来容易送走难。只是奇怪若是冤魂厉鬼,也总有散不去的怨气戾气,可昨夜我什么都感觉不到,若非是师姐大叫,我还浑然未决。”司马鹿鸣说着,认为是自己修行不够。
弗恃在睡榻上翻了个身,把装酒的葫芦紧紧抱在怀里,闭上眼像是要睡再补个懒觉,“去让杜府的人准备铜钱草人纸钱香烛……”
弗恃念了一连串许多东西,长生只记得前面几样,还想着是不是该去找纸笔,然后让师父再念一遍,她好记得一样不落,司马鹿鸣却是道了一句,“徒儿这就去办。”说完出了房。
长生想起冯廉正,问道,“师父,一个人若是死了好几年,没去投胎,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就成孤魂再入不了轮回,只能到处游荡?”
弗恃手伸到后背抓了抓痒处,“知道为何死后以七日为祭,而不是以四日,五日为祭么?”
“不知道。”
弗恃耐心解释道,“天干逢七叫煞,地支逢七为冲。一个人死后,魂魄是依附在骨头上的。死后第七日天煞地冲,魂魄就会离骨而去。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日去一魄。就如我腰间盛了酒的葫芦,葫芦若是破了,里头的酒无器皿可以装载,没多久就会挥散在天地间。这人的身体就是葫芦,魂魄就是里头的酒,人死了,魂却迟迟不入地府入轮回又无身体可以依附,最久不过三年,就要魂飞魄散的。”
可若是杜府的丫鬟没说错,冯廉正该是死了八年了,“就没例外的么?”
弗恃没回答,睁开一只眼来瞅她,他这徒儿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怎么了?”
“我昨夜见了两个鬼,其中一个是我认的。”她把做梦的事,梦里怎么遇见冯廉正,怎么捡到那支笔,那笔又是如何神奇,能无中生有,统统都跟弗恃说了。
弗恃若有所思,“你在山上时碰过那支笔是吧。看来这支笔比众妙说的要邪门。若是那人的魂魄也在杜府里,倒可以夜里也招来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