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见姜曲感叹唏嘘,说道,“怎么最后不与她多说几句,你这张嘴不是最能天花乱坠的么。”
姜曲看着地面,心里有些愧疚。“不知道该说什么。”
长生两腿发软,坐到地上一头都是冷汗。姜离他们以为她是被那两个夜叉的丑陋面貌吓到,虽是在昆仑山求道,毕竟也是十来岁的小姑娘罢了。
司马鹿鸣想扶起她,钱如月先他一步把顾长生拉了起来,并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小声警告,“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在我表哥面前装可怜么。”
卦燎蹦蹦跳跳的,他闻到长生和司马鹿鸣的味道晓得他们都在厅里。便躲在门背后,掩不住孩子心性的露出一双圆咕噜的大眼往里看,想着一会儿突然跳进去吓人的。
姜曲不得不说长得可爱的孩子比美男子吃香,至少他娘和姐姐已是一副巴不得将卦燎紧紧抱在怀里捏捏他的脸的模样。
姜曲道,“你要是想躲猫猫,下次就别这么大声喊媳妇。”
卦燎见被发现,扑进长生怀里道,“媳妇,卦燎回来了,你想不想卦燎。”
长生知那两个夜叉若不是为回避卦燎,或许就把她认出来了。心里想着回去后一定要给卦燎做好多好吃的来报答。姜弦月看出卦燎来历不凡,上前对着卦燎作揖。
长生说道,“这是姜曲的爹。”
卦燎眨了眨大眼,厅里的夜叉的臭味还没散去,他捏着鼻子就嚷,“好臭,好臭,疯婆子放屁比茅坑还臭。”
这童言童语惹得众人哑然失笑。
钱如月跺脚骂道,“你才放屁。”
怜玉道,“你又何必这么小气,不过是个小孩子,你也斤斤计较。”
钱如月道,“他骂的不是你,你当然不在乎。”
姜弦月命人去剪卢幼昭的指甲,又是叮嘱长生他们天明后多晒太阳,至少要晒够两个时辰,就让他们各自散了。
长生拉着卦燎回房,虽是姜曲的事已顺顺利利的解决,有没有托得龙王到月老那问到什么,都不重要了,但她还是问道,“你见到你爷爷了么?”
卦燎摇头,“爷爷不在,龟丞相说天庭里来了天将把爷爷召上天了。”
长生想起刚才那两个夜叉说的,说是东岳大帝也召了十殿阎君去,不知是生了什么大事,心中惴惴不安……
姜夫人找了几件姜曲小时候的衣服出来送给卦燎。已是中秋,天气微凉,虽说卦燎一点也不怕冷,完全没有凡人挨冻就生病的烦恼。但这天时,让他穿着小肚兜四处晃,还是太惹人注目了。
姜夫人笑道,“你们第一次来帝都,过了中秋就要回去。整日留在宅子里有什么好玩的,到外头去玩吧。”
怜玉一把抱住姜曲的胳膊,摇晃道,“是啊,师弟,你说过要一尽地主之谊。带我们去一览这帝都的风光繁荣。”
姜曲想拨开怜玉的手,却是发现怜玉抱着他的胳膊抱得死紧,根本拉不开,卦燎捂着嘴儿偷笑。
他们本也邀了姜离的,但姜离要准备后日中秋的祭月,说是走不开。
街上已是在为中秋夜市准备,有很多贩灯的铺子,都已经将赶制的花灯挂了出去。卦燎看到街上各种各样的小吃,高兴地不得了,他流着口水盯着小贩手上的糖葫芦,扁着嘴可怜兮兮的看向长生。
长生笑了,从钱袋里摸出钱来给他。
卦燎拿着钱兴高采烈的去买糖葫芦了。
姜曲看到她手腕上的佛珠,“这佛珠你什么时候买的?”
长生摸着佛珠道,“这是以前一位大师送给我的。”就是在杨府时与奚子虚司马鹿鸣一块捉妖的那个和尚送的,这佛珠她一直保管着,收拾包袱时发现把它也一块带出来了。听说佛珠好像能驱邪治鬼,也就戴到手上去了。
钱如月对那些花灯什么的不怎么感兴趣,瞄到前方一间绸缎铺子,眼儿一亮,跑了进去看绸缎。
那绸缎铺的招牌上盖着司马山庄的标志,姜曲睨着司马鹿鸣笑道,“我都快要忘了你可是家大业大的司马少爷,我离家几年也没表过什么孝心,送我几块好缎子让我借花献佛回去送我娘和姐姐如何?”
司马鹿鸣懒得理他。
钱如月进了店里就跟掌柜的表露了身份,掌柜不敢怠慢,赶紧叫伙计准备了茶水,又叫将店里最好的货拿出来供钱如月慢慢挑。
长生坐下,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布料发呆。
姜曲指着钱如月与长生道,“我算是知道司马家为何能发家致富了,你看这女人见到了绸缎简直是两眼放青光,男人拼命赚银子,女人就拼命花银子,怎能不富。你怎么不去挑一块?反正是算在鹿鸣师弟的账上。”
长生摇头,“穿那样好的衣服不方便干活。”
姜曲总结道,“你还真是操劳命。”哪有姑娘家像她这样不爱打扮的,胭脂水粉不抹,簪子也不多一根,就想着干活干活的。
怜玉抱过一块藏青色的料子,在身上比划道,“师弟,你说我把这缎子裁成两件衣裳,你一件我一件好不好。”
姜曲斩钉截铁道,“不好。”
怜玉道,“你是不喜欢这件颜色是吧,那我再挑一匹。”他兴致勃勃的挤到钱如月旁边,与她抢布料。
姜曲扶额,再这样下去,他估计也要发疯撞墙了。他问司马鹿鸣,“你道法比我好,你看看师兄他到底是不是中邪了。”
司马鹿鸣嘴角微微勾起,“我看不出他有中邪。”
怜玉反常了几日,长生试着去习惯后,也接受了。“怜玉师兄虽然有些不同了,但他也是关心你。掌门不是说过师兄弟间要和睦关爱么,师兄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姜曲挑眉道,“我和你说不通。”
钱如月指了指柜上的一匹杏色的布料,店里的伙计踩着矮凳去取,刚够着了要拿下来,却是眼睛不晓得看见了什么,看得着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