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犹不死心,转了个方向又再次扑了上来。好在林子的树木生的茂密,长生仗着自己身形算娇小,抱着卦燎专躲树干后头,倒也三番两次避过攻击。那东西见是如此,怒了,干脆将阻碍他的树木全都抓断。
没了枝叶遮住月光,长生总算是看清那东西的面貌。
长得似雕,头上生着一只独角,爪子上的尖甲弯而细长像是锋利的弯刀,它方才就是靠着那尖甲断跟井口差不多大小的木头跟断头发丝一样的简单容易。长生乱了呼吸,见那怪物前爪勾在地面上,在那湿润的泥土上划出痕来前腿往后压,似乎要蓄势跳过来。
长生不敢转身,因为觉得若是比速度她一定比不过。背对着逃就怕刺激到那怪物或许更危险,便是面对面,慢慢往后移动。
那怪物果真又扑了上来。卦燎现了原形,钳住她的肩膀飞向天上,对着地面就是一声响亮的龙吟。他们傍晚时入这山林,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诡异之处。当时黄昏中看来,这也就是一个安静而幽深的山间林子。
只是这夜半的龙吟声铺天盖地的朝着山林更深处荡漾而去,却引出不少听都没听过,不晓得什么动物的叫声共鸣。
那怪物憎恶卦燎抢了它的食物,毫不惧怕卦燎的气势,声音宛如婴孩的啼哭,狰狞的朝着卦燎吼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双方毫不退让的对峙。
怜玉跃出了洞外,将一条粗绳抛给姜曲,姜曲接住绳子一头趁着那怪物朝着卦燎叫嚣,将绳子一抛套到那怪物的脖子上,两人施力将那怪物往后勒。司马鹿鸣往那怪物的前爪上刺了一剑,将它整个前爪都刺穿了。
那怪物更加狂怒,朝姜曲挥爪。长生喊道,“姜曲小心!”
姜曲身体往后缩惊险万分的躲过,衣服却是不能幸免被抓出了一道大口子,胸前绣的一双白鹤绣线断开,看着像是双双身首异处了一般。姜曲心有余悸,“看你们以后还说不说是我胆小。我差点就成肉片了,小心他爪子上的尖甲。”
怜玉严肃道,“你话别这么多,注意看着那怪物,你若真有万一,回到昆仑山,我定会被师父责骂没用。”
怪物挣开了绳子,奈何不了天上的长生,转而虎视眈眈的去盯司马鹿鸣他们四个。
钱如月道,“这是什么东西?”
“看它样子应该是书里提过的蛊雕。”姜曲说完又是补充了一句,“吃人的。”也不晓得是否是饿了很久,盯着他们四个时,舌头一直伸到嘴巴外,垂涎三尺。“估计把我们当点心了。”
钱如月骂道,“别提点心了!你那张乌鸦嘴!”她看到那蛊雕流到地上的口水就恶心。
洞里的火还在烧,钱如月想往司马鹿鸣那靠,她方才正好挡着洞口照出的光亮,这么一移动,洞里的火光就照射出来了。蛊雕下意识的避开了火光,退到暗处,司马鹿鸣道,“它怕火。”
卦燎朝着蛊雕喷火,蛊雕逃窜畏惧,刚才还气势汹汹,好像不吃了他们不罢休。可见了火,一转眼却是形势逆转,胆怯退缩了。那只蛊雕转头向着山林深处逃了。
他们追了上去,蛊雕虽是负伤却还是逃得很快。而他们却对这山林全然陌生。追了不久就不见那怪物的踪影了。
卦燎把长生送回了地上,变回人形。怜玉停下了脚步,说道,“我觉得这林子好像有些古怪,反正把它伤了,它估计也不敢回来了。还是回去山洞,等到天亮立即离开吧。”
他既是师兄就有责任平安无事把师弟和师妹都带回去,这山林深处也不晓得还潜伏什么危险,他不能拿司马鹿鸣和姜曲的安全来冒险。
钱如月其实也不想追了,巴不得马上折回山洞,方才在洞里听到卦燎那声龙吟引出的叫声,似虎啸又不似虎啸,狼嚎又不像狼嚎,各种各样怪异的声音混杂着,怪骇人的,回山洞,至少那里生着火,光亮能叫人安心。
姜曲见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想往深林深处再走,少数服从多数道,“不追就不追吧,反正追到也无法叫它赔我衣服。”
卦燎站在一棵树下,他那小小的龙角宛如两支颜色瑰丽的珊瑚枝桠,还没来得及收回头发里去,树上有东西砸下正好卡在他的龙角上。
卦燎生气的把那东西拿了下来,摸在手中圆乎乎的,软绵绵的。他把东西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眼儿放光突然就兴高采烈起来,“媳妇,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