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动静太大,简直跟拆房子似的,震得一楼顶上的灰像下雪那样一直落。楼下一下就静了,最近又是死人又是盗窃的,就算现在再来个打架闹事也不出奇。楼下的人都站起来仰头望。
姜曲道,“你何必这样呢,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陈槎浩冷笑,“姜公子是姜家独子,父母姐姐皆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你怎么会明白。原谅,倒是说得轻巧,你要是也有个抛夫弃子的娘,你能原谅她么。”
姜曲一时无言以对。
“十年前她在哪,七年前六年前她在哪?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来看过我,现在让你们拿着这破珠子让我原来她,连来见我都没有勇气。”他绝决道,“我没有娘。”
陈槎浩拿了东西要走。王露沾附上长生的身子,就见长生撕心裂肺的疼得鼻涕眼泪都流,那痛苦是源自王露沾的,长生能感觉到她的痛,这感触是强加给她的,拒绝不了。
长生哭道,“你说得对你没有娘,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她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一定要对自己好,很好很好。”
陈槎浩奇怪的看她一眼,走了。
王露沾跌了出来,她其实心里明白司马鹿鸣说的是对的。她还活的时候不管千辛万苦都该回去找她的孩子,即便他不愿意认她,赶她打她骂她,她还能尽她所有去补偿他。
人死了,就什么都迟了。
司马鹿鸣摸着长生的手有些冰凉,开窗让她坐在窗前晒一会儿补回阳气。
姜曲问,“王夫人还在么?”
长生扫视着,王露沾不见了,可能是去地府了。他们本来想着先回姜府傍晚再过来,但刻骨不许,说等太阳下山他们就未必找得到路了,让他们一直在金豆楼里待到第二日。
姜府的家丁把人甩开后就等在金斗楼下,姜曲让他们回去报信说今夜不回去睡了。家丁回去报了信,送了几件厚衣裳来,说夜里可能凉,给他们备着,长生和鹿鸣的倒好,就姜曲,姜离让送过来给他的是一件大红色的披风。
姜曲道,“怎么送这个颜色来。”他想跟长生手里黑色的那件换一换。
家丁原话转达,“小姐说这颜色挡煞,让少爷一定要穿着。”
“你穿了也挺合适的。”司马鹿鸣没笑,但姜曲知他肯定是在幸灾乐祸的。
姜曲把披风披上,再不情愿,七姐给他算运势从没有算错,还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的好。他想着觉得有些不对,“帝都是有宵禁的,我没听过有半夜还开店的。”
长生道,“可能让我们帮着打烊收拾。”
“打烊收拾也不会收拾到卯时啊,又不是搬家。”算了谁让他们答应在先了,不过还好,家里人知道他们在哪,想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