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把那些人都收拾了一番,也难以平息何老三心中的怒火,满眼心疼的走到慕贞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满是老茧的手,亲亲的摩挲着慕贞红肿的脸颊。
“疼吗?”
何老三眼里难掩的自责,让慕贞看了也很心疼。这个男人对自己已经够好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他给了自己足够的尊敬,包容和爱,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要担心,不要自责,你不是把他们都收拾一顿了吗?对了,小包子还躲着呢,你把他叫出来。”换个话题,还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许比那苍白的安慰更有效。
“躲着?”
“嗯,我怕那群人会动手伤到他,就让他躲起来了。不然动起手来,我护不住他。”怕何老三迁怒小包子,慕贞赶忙解释清楚。
小女人眼里的担心看的何老三好笑,儿子那么小,就算陪这她,也只是多一个人受伤,自己会这么不明理?她肯定还不知道,那小子躲的地方,还是自己亲手搭建的吧。
罢了,他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误会就误会,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小包子被何老三叫出来之后,还不晓得发生了啥事,兴奋的边跑边问:“娘亲,你赢了吗?那些土匪都被你打跑了吗?原来你们大人也喜欢玩这个游戏啊。我……”
然而,当他走到慕贞面前,看到头发凌乱,脸颊红肿的慕贞时,似乎明白了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嘴里还没说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泪水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小包子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平时很少见他哭,他哭不是像一般的小孩子一样,张着嘴,哇哇大哭,他就是那种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却又忍不住要哭的样子,看了十分让人心疼。
“包包,快到娘亲这里来,娘亲没事哦,刚才你爹回来了,帮娘亲打跑了土匪呢,娘亲胜利了,包包得为娘亲高兴,不要哭了。”
说着,准备起身去来小包子,却突然感到小腿一阵尖锐的疼痛,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了地上。
何老三一个箭步冲上来,轻轻的抱起慕贞,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就那片刻的功夫,慕贞的额头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刚才还没觉得,现在小腿的骨头,竟像锥子一样剜着疼。
看着何老三和小包子都满脸焦急的看着自己,慕贞强扯出一抹微笑,道:“没什么大事,刚慌乱中,不知道哪个朝我小腿踢了一脚,刚也没觉得有多疼的。”
听慕贞这么说,何老三二话不说,抱起慕贞就往外走,“不行,还是找徐大夫看看。”
徐大夫一边小心的摸着慕贞的腿骨,一边嫌弃的说道:“我说你这囡子,也太没得用了一些,你说你这,天天三病两疼的,不晓得你,老汉我看着就累。”
接触过几次后,慕贞发现,这徐老头就是一老顽童。在别人面前装的一本正经,每次见到自己,他都要挖苦打击一番。
听着他嘲讽的语气,慕贞无力的往上白了一眼,道:“徐伯,你能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吗?你当我是愿意的?不然你去找那三个人挑一架,你要赢了,我就和你姓。”
徐大夫边站起来写方子边道:“哼,和我姓?我才不要你那没得用的女子,天天给我丢脸去了。”
徐大娘则站在一旁,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家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和慕贞斗着嘴,“贞娘,我难得看到有人不怕我家老头子,还把他气的和小孩子一样和别人斗嘴。”
慕贞无辜的看着徐大娘,道:“大娘,你莫冤枉我了,明明是这老头赶着要和我吵架的。”
徐大夫听慕贞这么说他,正打算为自己争辩几句,谁知道慕贞就像是在那儿等着他似的,道:“徐老头,你还是认真写你的药方,莫等下把药给配错了,我没被别人打死,就先被你给药死了。”
出于职业操守,徐老头只得悻悻的低头,继续奋笔疾书起来。
却听慕贞继续对他家老婆子说道:“徐大娘,我觉得你真了不起,这老头脾气这么差,你还和他过了大半辈子,你这简直就是在为别人做善事啊。”
徐大娘和何老三被慕贞的话逗的直笑,徐老头却被气的手一抖,一滴墨汁一下滴到了药方上,气的他恶狠狠的把药方一揉,重新提笔写了起来。
慕贞却还没闹够他似的,继续道:“唉唉,我说徐老头,你还真把药方写错了啊?咱们个人恩怨是个人恩怨,但你不能公报私仇啊,职业操守要记牢啊。”
徐大娘看着自家老头子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笑的直拍胸口,道:“贞娘,你就是一个活宝,大娘都快被你逗的笑死了。”
拿起手帕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徐大娘接着道:“哎哟,难得遇上一个让着老头子无可奈何的人,不行,贞娘,大娘认你做干女儿吧,以后大娘家就是你的娘家了。”
终于写好药方的徐老头,把方子递给药童,气冲冲的说道:“你认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干女儿,是想气死我老头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