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这位大臣一说,倒是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了。
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转头对丞相道:“是朕的不是,到是一时忘了,章丞相还跪着呢,起吧。”
丞相恭敬的磕了一个头,道:“谢皇上,皇上是君,就是叫臣一直跪着,也是使得的,哪儿让皇上道歉。”
虽说没跪多久,但年纪毕竟不小了,双手使劲的撑了撑,这才勉强站起来,还没站稳呢,一个趔斜,差点又摔倒了。
而就是刚才为丞相求情的那位官员,在皇上喊起的时候,也站了起来,这会儿还没归队,眼看着丞相就要摔倒了,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墨效才单手托腮,静静的看着下面,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懒洋洋的对自己的贴身太监道:“白公公,还不去扶着丞相点儿?”
继而,又吩咐道:“来人啊,给丞相赐坐。”
这边,皇上都吩咐了,由白公公扶着丞相,那官员就算是再想讨好丞相,也只能放手了。
这边刚转身,还没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呢,就听到上首又有声音传来了,“杨大人,朕可有叫你起来,你私自起来,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没想到墨效良会突然发难,那官员也是一惊,不过,到底是在官场浸淫了很多年的,这点子反应还是有的。
赶紧诚惶诚恐的跪下,道:“皇上,下官冤枉,下官只是看丞相年迈,这要是摔倒了,少说得一段时间修养,而皇上您刚才又提了新的律法,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丞相来主持大局,丞相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生病啊。”
“哦?朕是提了新的律法,不过,朕记得刚才丞相是反对的啊?你素来和丞相走的近,想来丞相的心思你也是晓得的,如此,倒是朕记错了。”
杨大人听皇上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这不过是他随意找的借口,根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现在细细一想吗,实在是被自己惊出了一身汗。
但是,墨效良要的就是他措手不及,不等他再分辨什么,接着道:“如此,既然丞相和杨大人都通过了,白公公传我旨意,即刻施行,违令者,斩。”
丞相在刚才杨大人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恼了。
这个杨大人,怎地是这般不长脑子,找什么借口不好,非要用这个。
不过,也许是想到了墨效才,也许是想到了大恒的将来,一向行事慢吞吞的墨效良,难得雷厉风行了一回。
现在升职都搬出去了,还说了违令者斩,他们就算是在厉害,君无戏言啊,也不敢现在对上皇帝。
丞相派这一党,今儿着实是被墨效良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那位杨大人,在听到墨效才的这道口谕后,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完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对于被丞相遗弃,还有事儿等着他呢。
许是终于做成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儿,墨效良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身子坐正后,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大人。
“我竟不晓得,如今我大恒的官员,竟是一点礼仪也不懂了,朕的权威,大恒的万里江山,在杨大人的眼里,是不是如同儿戏了?”
杨大人听了这话,赶紧跪好,头趴的更低了,忙道:“皇上明察,臣对皇上,是一片赤胆忠心,对大恒,愿意肝脑涂地,万般不敢儿戏啊。”
墨效良冷哼一声,道:“杨大人说的倒是好听,那为何朕只是叫丞相起来,杨大人也敢起来?若不是生了不臣之心,我这个皇帝,还受不得杨大人的跪拜了?”
杨大人被墨效才的一番话,打压的是大气也不敢出。
毕竟是皇上,威严和身份在哪里,要不是平时站在丞相的身后,他们哪个也不敢单独对上皇上。
整颗头,恨不得黏在地上不起来了,一直喊道:“皇上明察,臣绝无不臣之心,皇上明察啊。”
墨效良厌恶的看了一眼杨大夫,道:“是朕太宽容了,才叫那些人不安分了,既然如此,朕今儿就来立立威。”
说着,朝门外喊道:“来人。”
看着进来的两个侍卫,道:“刑部侍郎杨天昊为臣不尊,目无法纪,蔑视皇家,不忠于朕,拖去午门斩首,杨家抄家流放,三代之内,不得回京。”
话音刚落,其中一名侍卫就摘了杨大人的官帽,把人拖了出去。
杨天昊实在没想到,就是好好的上个朝,咋就沦落到要抄家杀头了呢?一时之间除了喊救命,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了。
看着被侍卫拖走的杨天昊,墨效良的心里长长舒了口气,转头看着丞相,问道:“不知丞相对于朕处置了杨大人,可有什么意见?”
丞相的腿,现在还隐隐作痛,可是刚才要杀杨天昊,就是杀鸡儆猴呢,就算是在怎么疼,也只能忍着,接着跪下来,道:“罪臣杨天昊藐视天威,对皇上不敬,死有余辜。”
不这么说能有什么办法呢?杨天昊今儿本来就做的过了,就算是他们有了不臣之心,现在表面上还是要好好的恭维着,毕竟不是时候啊。
听丞相这么一说,墨效良顿时笑了,道:“好,难得我和丞相的意见统一一次。丞相快快请起,丞相是朕的外公,以后不必如此客气,毕竟年迈,朕还想外公好好辅佐朕几年,外公可要保证身子,以后外公上朝,不必下跪,朕允许丞相坐着上朝。”
坐着上朝,这在大恒来说,还是第一次有人得此殊荣。
丞相心里想着,刚才皇上行事,虽然没有像以前那般和自己商量,不过,这件事也算是给自己的补偿了,这点子不痛快,也就散了。
墨效良一直不露声色的观察着丞相的脸色,看他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接着道:“刑部侍郎将才处决了,朕命焦俊晨接替这一职位,外公是丞相,可要多多上心,毕竟是新官上任。”
皇上的命令,丞相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进过刚才那一下,他也不好明着反驳,再说了,这焦俊晨,就是京城步兵统领,也不是什么能人异士,到时候还不是叫自己给收服了,也就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