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听赵宝霞这么一说,顿时柳眉一竖,不赞同道:“这是大事,你怎么能骗他呢,要是一不小心被他给发现了,这可咋办?不是平白的叫你们夫妻离了心。”
柳姨娘的指责,赵宝霞并未放在心上,拉着柳姨娘的手,笃定道:“才不会呢,你还不相信你女儿我吗?”
见赵宝霞信心满满的样子,柳姨娘不赞同的摇摇头,道:“你毕竟还年轻,做啥事难保思虑不周全,你和娘说说你为啥要骗福临,还有这事情的经过,娘帮你把把关,看你有没有落下什么口实。”
赵宝霞撒娇的朝柳姨娘怀里滚了滚,娇声道:“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然后在柳姨娘一脸宠溺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之后,细细的交待了起来,“个把月前,我逼着宋氏签了一份儿文书,把福临变成了我们赵家的上门女婿。我怕福临回来怪我,就乘着爹带福临出去的时候,拜托爹留着福临在外面多待几天,等到我指定的日子再回来。昨天他回来的时候,刚好我的小日子到了,早上起来,我先告诉了他我怀孕了,然后在向他坦白,他现在是赵家上门女婿的事儿。”
柳姨娘听闻,问道:“虽说打着你有了孩子的这个幌子,他的火气会小些,但是,他还是会怪你啊,莫讨的非要他变成赵家的上门女婿,弄得你们两口子离了心。”
赵宝霞接着道:“您不是告诉过我,说话是有技巧的吗?我告诉他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他,把责任都推给了何家,以我对那家人的了解,他们肯定给福临解释不出个所以然。而且我也猜到了,福临听了我的话,肯定会去找他爹娘的,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就没有用月事带,等他回何家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在他质问他娘的时候,我故意冲宋氏露出了笑脸来激怒她,然后称她动手的时候摔倒,就造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
听了赵宝霞滴水不漏的算计,柳姨娘得意的夸奖道:“我儿长大了,不用为娘操心了。”
赵宝霞搂着柳姨娘的腰,继续撒着娇,“娘,你都不知道,女儿这次还是吃了苦的,回来的路上,为了造成疼痛的假象,我故意扭我的胳膊,疼死了。不过,我这疼可不是白受的,至少现在福临和他爹娘是彻底的离了心。”
柳姨娘听闻,赶紧拉过赵宝霞的胳膊,看着青青紫紫的的胳膊,柳姨娘心头的不得了,“哎哟,我的乖乖,下手也不晓得轻一些。明儿了娘找你爹要银子,把你给何家的补回来,等你好了,去娘那里,挑几件你喜欢的首饰,要是没有喜欢的,就自家去铺子买,帐你在娘这里就是了。”
赵宝霞拉着柳姨娘的胳膊摇了摇,道:“还是娘对我最好了。”
这娘儿俩在屋里鼓捣些啥,何福临自然是不晓得的。
匆匆的请了李大夫进来,就被柳姨娘再次赶了出去,“福临,这屋里血腥味儿种,你出去吧,莫冲撞了你,而且,等下还要打水来给霞儿洗身子,你在这里也不方便。”
然后,再次把何福临打发了出去。
李大夫是赵宝霞点名请来的,这本来就是假怀孕,肯定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大夫。
李大夫给赵宝霞号了脉之后,冲柳氏道:“不晓得夫人有何吩咐?”
刘夫人从怀里掏出了五十两银票,递给李大夫,道:“胎儿保不住了。”
何福临站在门外,看着一盆盆血水从自家的更前端过去,差点站不住。在他心里一片冰凉的时候,并不晓得,这血水,不过是丫鬟清洗赵宝霞小日子染脏了的衣裳所留下的。
当他听到李大夫出门,朝自己摇了摇头之后,沉声道:“二姑爷,老朽无能,孩子没包住,哎,当时要是及时治疗,兴许能挽回。你也不要太伤心,你们毕竟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这事,柳氏也从赵宝霞的闺房里出来了,一边拿着帕子抹眼泪,一边对何福临道:“临儿,霞儿还醒着呢,你进去看看。孩子没有了,她难受的很,我怎么劝都劝不住,你看着点,莫要她再哭了,这女人坐小月子很是伤神,要是没养好,就是一辈子的病跟儿啊。”
何福临冲柳姨娘做了一揖,等柳姨娘走后,这才进屋。
还没到床前,就听到赵宝霞压抑的哭泣声。
其实,赵宝霞“难过”,他又何尝不是呢,早上起床才听说自己要当爹了,这股喜悦劲儿还没过去呢,早饭还没吃,孩子就没了。
缓缓的坐到床前,轻轻的把赵宝霞从被子里捞出来,抱在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没事了,乖乖的睡一觉,醒来啥事儿都没有了,好好的把身子养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赵宝霞本来是小声且压抑的哭着,听到何福临的安慰之后,似是再也忍不住,抱着何福临大哭起来,“相公,大夫说了,要是早点救治,说不定可以抱住的。要不是你娘他们,成日里在村里兴风作浪,得罪了那么多的人,我们也不至于不敢请徐大夫啊。而且,要不是她动手打我,我们的孩子,又怎么会没有,都是你娘造的孽啊,我这辈子都不回原谅这个杀了我孩子的凶手,一辈子都不原谅。”
赵宝霞的“哭诉”像刀似得,刀刀戳心,何福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爹娘怎么样,但是,从今天去,他再也不想提起自己的爹娘,在也不想和那群所谓的亲人,有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