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一下子愣住了。
自从十岁时,夏洛克遇到那起淹死在游泳池里,鞋子却不见的卡尔·鲍华案件后,追逐真相的夏洛克就越发不爱在家了,除非是必要的学习时间,或者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苹果派该死的说对了,这段时间他几乎都没往外跑,都在家里和弟弟斗智斗勇来着,夏洛克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点骄傲弟弟进步很大的。进步很大?是了,他根本没那么关注弟弟的进步,他还觉得自己留在家不去上公学是没有撇下弟弟,可实际上呢?
“我以为你喜欢外面。”
苹果派的话,像是潮水把十三岁的夏利拍在了名为愧疚的海岸岩石上,他一时间真的有那么些不知所措。
……
……
这愧疚和不知所措持续了足足……三分钟,夏洛克敏锐的抓住了什么,双手环胸,哼了一声:“我确定没有在你的欢呼雀跃里找到不舍的情绪,还有我可是记得当初我要带上你去外面,你都是懒得迈动你那对小短腿的!现在你再来说这两句煽情的话,不觉得太晚了吗?帕特里克·妈咪的宝贝苹果派·福尔摩斯!”
“因为我听妈咪说,夏利你在麦克去上公学时哭得嗓子都哑了,我觉得我也有必要哭一下。”苹果派的眼圈都很应景的红了呢,夏利的眼圈也红了,但他是被气的!嚎啕大哭着送麦考夫离开家什么的,那简直是黑历史啊黑历史!!
恼羞成怒的夏利一不做二不休就蹿过去,要捏弟弟的圆脸,还别说手感没得说,可苹果派是那么能任人揉捏的吗?结果就是兄弟俩在夏洛克的卧室里玩起了枕头大战,等最后玩累了,兄弟俩脸挨着脸躺在夏洛克的床上睡着了。
楼上被殃及的爹地正在和妈咪保证他真的没事,就是在花园里不小心摔了一跤,让美丽的福尔摩斯夫人别再生气了。
多温馨的一家人啊。
等等,是不是有谁被忘记了?
哦,是麦克呀!
福尔摩斯家现如今已经二十岁的长子,因为在大学时期的优异表现,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被吸纳进了mi6了,现在正在外面执行不可说的任务。大哥也是有青葱,不,是在外面跑腿的时候呢。
不过当自家宝贝大弟弟威廉·夏洛克·斯科特·福尔摩斯要正式入读公学前,麦考夫还是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夏洛克望了眼麦考夫刚想开嘲,就瞥见苹果派正在装模作样的掉眼泪,顿时就哑火了。
麦考夫那洞察一切的目光在两个宝贝弟弟身上转了一圈,微微挑眉,看来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精彩事故呢。当然问夏洛克是不可能了,麦考夫把突破口放在了正假假抹眼泪的幼弟身上,在妈咪和爹地收拾行李时,走过去蹲下-身掏出手帕,看上去很温柔体贴的在帮幼弟擦眼泪,实际上呢,“浓度为0.7%的生理盐水?”
“我在表达对夏利的不舍,就像当年夏利表达对麦克你的不舍一样嘛。”苹果派果然是妈咪的苹果派,有问必答。
麦考夫挑眉的弧度更大了:“哦?那你可真的没有夏洛克那么有诚意。”
苹果派歪歪头恶意卖萌:“难道是因为我现在八岁,而当时夏利是六岁?”
麦考夫笑起来:“也许。”
夏利撅起来的嘴都能挂酱油瓶了,等上了去伦敦的火车他就把憋得一肚子火全喷到无辜的路人身上去了,当然,也不全是无辜的路人——
格雷格·雷斯垂德彼时还不是后来苏格兰场的探长,他现在还仅仅个从警校毕业两年,还是个警员的,但是个年轻有为的警员,今天刚上班不久就遇到了一起不大不小的案子。说是不大不小,是因为那个试图在火车上投炸-弹而引爆整列火车的投弹手,还没开始安装炸-弹就被识破了,所以说是一起爆炸未遂事件,但造成的影响也是很恶劣的,因此在接到报警通知后,苏格兰场就派了一队人马过去,雷斯垂德就在其中。
在去伦敦火车站的路上,他还很好奇的问上司:“被谁识破了?”
“据说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估计是乱翻别人行李的时候看到的吧。”上司随口说着。
雷斯垂德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应该不是,可他也没能见到那报案的一家人,好像是送孩子去读公学的,因为不能错过报道时间,简单做了笔录后就离开了。
上司嗤了一声:“呵,读公学的有钱人。”
雷斯垂德就觉得乱翻行李这种理由更不可信了,既然是读公学的,那基本的家教总该有的吧,可他看着似乎不以为然的上司,没把话说出来。
——嗯,再等十年,不,用不了十年,夏洛克·咨询侦探·福尔摩斯第一次和苏格兰场交锋,也就在他从大学毕业后第二年,他二十一岁的时候,距离现在也就只有八年。年轻有为的雷斯垂德警员,努力进取,早日从警员升职为警探再升职为探长吧!
再来说福尔摩斯家的教育机制,在夏洛克入读公学后,老宅里就只剩下了苹果派一个了,他毫不客气的把原本属于他和夏洛克的实验室更名为苹果派实验室,不,是帕特里克独立实验室,开始往实实在在的#技术宅#蜕变,麦考夫在百忙之中远程了解了幼弟的进度后,没忘寄回来一本崭新的计划书回来。
未来的大英政府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起,等多年后两个弟弟长成后给他跑腿了,他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欢legwork,还有那些喧闹,那些人,唉,对福尔摩斯家的长子来说都是难言的折磨。同时麦考夫对幼弟的担忧仍旧没能放下,鉴于幼弟那幸运±e的体质,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那辆列车上遇到的投弹手,似乎还昭示着这不科学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
不得不承认,麦考夫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
在夏洛克入读公学的第三个星期,苹果派坐在实验室里目光沉沉的望着昨天的报纸,当地报纸,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吊死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