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司然本以为萧迟还会像以往那样,死缠着他不放。却不想这一次萧迟突然改了路数,不仅没有缠着他,反而人前礼数周到,人后更是毫无交集。
起初司然还没当一回事,但日子久了,莫名就会觉得不习惯。管事老七还来试探着问过司然两人是怎么了,只是司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对于两人间的改变,最高兴的莫过于小皇帝了。初时,小皇帝也是单纯好奇两人因何不愉快,但到后来,却明显是乐见其成。甚至还接连召司然入勤勉殿,为的就是不让两人有和好的机会。
内因外素之下,两人竟然接连有了将近一个月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就在司然犹豫着要不要主动低个头的时候,麻烦找上门了……
二皇子接手河道重建一事,不负众望地大肆与户工二部官员结交,并且暗中贪墨了不少银子。河道建好之日,小皇帝拿着下面人呈上来的密保,当即就摔了案上的茶盏。
“朕的好皇兄!可真是没让朕失望!”
大殿中一片寂静无声,一众内阁老臣恨不得把脑袋埋在胸口里,丝毫不敢接话。
户部工部两位尚书更是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生怕皇帝一个激动把他们拖出去斩了。虽然此事是众人商议之后,皇上也同意了才设的局。但是这贪墨数额巨大,两部中做样子与二皇子结交的人又有数十人之多。足够让皇帝怒极牵连,性命不保。
得了好几个人的眼神示意,司然无奈地上前一步,开口道:“誉王所为早已是意料之中,皇上不必为此恼怒。只要借着这个当口,让人上奏誉王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便可一举拿下,不必担心过多损失。再则,誉王落马,背后之人必然有所动作,说不定,我们可以一网打尽。”
以目前形势来看,这的确是最为妥帖的办法。
誉王的罪责自然不能只有这两条,而就在众人忙碌着拟定誉王数项罪责之时,西南突然出了事。
河道重建,取了河水阻隔不过七天,河道尽数坍塌。周围数百里,近三十个村庄尽数被淹,死伤惨重。誉王请命重建河道一事已经天下皆知,河道一日坍塌,誉王面临的便是千夫所指。
京中举朝哗然,内阁一众人却暗暗松了口气。
实打实的罪,可比捏造的要让人踏实地多。誉王虽然不足为惧,但难保哪一日皇帝为封口,寻由头要了他们的命。
相比之下,司然则心情一落千丈。
他猜到誉王会偷工减料,借着重建河道一事贪污受贿。却没想到这里面的蛀虫不少,河道修建期间,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水分。偌大的一项工程,竟然连半个月都未曾坚持到,便轰然坍塌。
照他的本意,借由河道之事将誉王打压一番,即便不能将其彻底压制,也至少会让誉王几年内翻不得身。
待解决掉誉王后,再派几个靠得住的官员,将河道重新加固,至少能保证几十年内不会有意外发生。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料到这些蛀虫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全然不顾百姓安危……
上朝之时,西南官员递上来的折子险些把小皇帝气了个倒仰。指着户部工部和西南一众官员的鼻子一通大骂,当堂就拖了几个人出去斩首。
只是到底事情已经发生,再大的怒气也不能挽回灾难的损失。逸王在朝堂上请命,下西南救灾安民。小皇帝这次倒像是没有多心,还特地派了大理寺丞段思坤随行,细查西南河道贪污一案。
同时,天龙卫暗中出动,前往西南捉拿誉王。
不过五日,天龙卫日夜兼程,将誉王缉拿归案。大殿之上,二皇子誉王垂首跪于殿前,满面颓丧。文武百官出列近二十人,检举誉王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使得西南民不聊生。誉王反抗无望,只得俯首认罪。
兮颜殿。
殿中盘香缭绕,带着淡淡的香气,显得平和而端庄。殿中的贤太妃侧卧在贵妃榻上,听着心腹禀上的密报,面上满是讥讽。
“还道这几年多少他会有所长进,亏得我还想了些法子来做掩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自己折了进去。罢了,这可不是本宫没给他机会,既然如此,便不用留着了。”
心腹脸上闪过一抹滞涩,迟疑着开口:“誉王现如今虽在天牢,但皇上为了名声,想必不会有重罚。娘娘何必……”
贤太妃抬眼看了他一眼,凉凉地道:“怎么……嫌本宫心狠?他大肆揽权揽财,在封地上享清福之时,可是从未想过本宫的。如今有求于本宫,倒来俯首做小。再则,誉王与本宫的关系众人皆知,到时他真的说出个什么来,本宫纵使有千万张嘴,也是说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