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玄冰,深不见底,便是飞鸟亦难横渡。而光溜溜的壁岩上,一根乌金的钩锁深深地嵌在其上,却是紧紧地垂吊着两个人。
“苏哥哥,千万要抱紧了......”她死命地拉扯着钩锁,想凭借横荡之力使二人都跌到斜下方那方凸起的平台之上。
梅长苏修长苍白的手早已褪去了血色,只是凭借一股意念苦苦维持着,他知道要由她一个弱女子支撑着两个人的体重,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远甚于他。
可自掉落悬崖至今,他从未听到看见她任何的示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在咬牙隐忍□□着。
“好......”几乎是用尽了气力,他轻轻地答道。
至于为何她会随身携带钩锁,又为何会有深藏不露的利落身手,他已无须再问,只要信她,这便够了。
被崖冰磨破的臂肉早已冻得青紫,外露的五个手指完全是凭着她超强的意志机械地拽握着钩锁,秦般弱深深吸了口气,猛地拉紧钩锁,瞬间钩锁上的乌金利爪从岩壁脱出,将二人甩了下去——
猛然坠落在地,秦般弱疼得倒抽了一口气,却是急忙翻身查看梅长苏可有受伤。
半晌她舒出一口气,幸而只是一些皮外伤,不曾动了筋骨,只是当她抬眼的时候,却是发现他已沉沉昏睡了过去。
自昨夜在谢玉府上落水,又一路亡命奔袭,方才又在这悬崖峭壁上垂挂这许久,以他那般病弱的身子想来是早已撑不住的,可他却是硬生生地撑到了现在方才松了意识......
梅长苏,你可有觉得这条路走得太艰难,可有分毫后悔过?
她不禁凝望着他安然沉睡的苍白容颜,轻轻理顺他散乱的发髻,半晌无奈地叹息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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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似是睡得格外漫长,往昔的种种便如走马观花般一一浮现在脑海中,搅乱着他的思绪,刺痛着他的心神,可却是迟迟不肯将他从混沌幻象中释放出来。
“父帅......父帅......等等我......”
耳听着他意识不清的呢喃,便是百世为人,勘破万象的她亦不禁动容,僵硬的手折起帕子轻轻为其拭去额汗,却是唤不醒他的意识。
他太累了。
“冷......好冷......”睡梦中的他微微哆嗦着苍白的唇,眉眼不安地颤动着。
她将自己贴得更近了些,紧紧地拥抱着他。二人的外衣已被她拿去堵了洞口,眼下已没有多余可御寒的衣物,这悬崖峭壁之上想寻些柴枝更是痴人说梦。
这般冰天雪地,仅一夜,他们便要冻死在这地方。而她放出的求救信,至少要经过两日,江左盟和宇文暄的人才会找到这里。
想到此,她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效仿“古法”自我奉献一番了。
三两下替他除去外衣和内衬后,便露出了他虽显瘦削却光洁如玉的上身肌理,秦般弱自然不会矫情,马上便脱去了自己的衣衫,贴身拥紧了他,然后将衣物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