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一脸鄙视:“兑雪碧么?现在的老板都兑雪碧喝!”
说完又换上一副严肃而认真的表情,说出一句领导教训年轻人常用的话:“年轻人,得注意观察生活。”
这么一加,尽管自己都不知道在嘲讽些什么又想体现些什么,但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尖锐感、戏剧感就这么硬生生地突显出来了。
想了想,又把鄙视两字儿给改成呆滞,再划掉,改成面无表情。
于是就成了“秦总接过去,面无表情地说:‘兑雪碧么?现在的老板都兑雪碧喝。’”
自己读了一遍,觉得挺好。
提起笔来准备写第二段。
门却被人砸得砰砰地响。
张航吓得一个鲤鱼打挺,被子都差点掉下床。
“哪儿打炮?哪儿打炮?!”
数叶从位子上起来:“你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打仗了。”
张航呼了一声:“这样啊!”
说完又把被子盖到脑袋上,躺了下去。
数叶把门打开。
却是一个蓬松着刘海的女生靠在门边喘着气。
“徐泽嘉被抓进派出所了!”
数叶猛地一颤,高佳迪!昨晚跟徐泽嘉联络感情去了的那个。
“怎么回事?”他连忙问道。
高佳迪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回来的,路上,遇见你们室友跟他女朋友,他俩被,一群人围住了,徐泽嘉就冲上去帮忙,推推搡搡两下就动手了。徐泽嘉打破了一个人的头,那人晕了,还流了好多血,有人报了警。”
陈伟和边露露?
数叶没想到会发生这件事情。
缓了缓神。
“派出所?哪个派出所?”
“应该是颐和园。”
“等我会儿,我拿点钱。”转身回去,找了个包,从柜子里把钱全拿了出来塞进包里。
又拍醒张航:“别睡了,别睡了,快走。”
张航一分钟内被弄醒两次,竟然也发火:“叶子,这回我可没做打仗的梦。”
数叶说:“谁说的!现在敌军轰炸机投弹!你妈炸了!”
……
去派出所的路上。
数叶问高佳迪:“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高佳迪摇摇头:“只知道被打的是一个富二代,叫左文。”
张航清醒了过来:“左文?是不是左边眉毛上有一颗肉痣?”
高佳迪想了想说,“是的。”
张航吐出一口气,“那小子跟徐嘉泽有过节。”
高佳迪说:“我跟徐泽嘉听到左文说你们那个室友的女朋友,说的话很难听,我还没反应过来,徐泽嘉就冲上去了。”
男人骂女人无非就是那方面的几个词,污秽地很,高佳迪说不出口,就用了难听这个词语。
数叶却觉得有些乱。
左文这个人他听说过,前世伟哥就是被这人抢了女朋友然后远渡东洋。
但徐泽嘉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张航跟徐泽嘉是高中同学,俩都是南方人,怎么又会跟左文这个北方的公子哥有过节?
数叶看向张航,“你们怎么认识的左文?”
张航说:“我跟老徐初三的时候左文高二,那时候左文的老爸是我们那儿一个大老板,跟领导关系很硬。老徐喜欢一个高一的女生,很喜欢的那种。左文也看上了那女生,那女生说现在上学,谁都不喜欢,但其实喜欢的是老徐。老徐知道她的意思,也就一直乐呵呵地等着。左文不等,花钱喊了几个小混混把那女生给绑了,然后就那啥了。那女生跳了楼。出了人命本来是要严肃处理的,左文家里关系硬,赔了一百多万,把左文给送出去了,但老徐一直没肯忘这件事。”
……
数叶清楚了,原来这个叫左文的是一个抢女朋友专业户。
佛说,前世的因果,今生报。数叶奇怪的是,自己的前世今生怎么会导致了室友们的因果。
如果数叶不重生回来让徐泽嘉唱那首歌,徐泽嘉就不会跟高佳迪去开房,不去开房就不会遇见左文,也就不会被人抓紧派出所。
甚至如果数叶不拿出那一万多块钱给陈伟,陈伟这几天还在到处找活干凑钱,也不会跟边露露一起在外面瞎晃悠。自然也碰不到左文。
忒蛋疼!
张航说:“叶子,你拿了多少钱?”
数叶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行,这钱先借给老徐,把保释金什么的给交了。”
数叶苦笑,“如果老徐打的是路人,这钱够保两个老徐的,但你都说了他打的是昔日情敌。如果对方不松口,老徐估计要被判刑。”
张航睁大眼睛:“有这么严重?”
“希望没这么严重,”数叶叹了口气,靠在了出租车的后座上。
司机从这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事情的大概,愤恨地说了一句“官商勾结,祸害百姓,这些二代都不是好东西。”
“小伙子,你们放心,京城里这些人不敢乱来。”
这是一个拥有超强正义感的中年人,也是一个拥有超强城市自豪感的京城人。
只不过数叶知道的是,京城里有钱人,有权人乱来的事情太多了。
张航跟司机笑笑,有些尴尬,从本质上来说,他跟徐泽嘉都是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