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让人两个丫鬟按住了萧敬芝的手脚,她自己冲上前去捋开了盖住她脸庞的头发。
那张太过熟悉的脸被迫展露在她面前的时候,大夫人‘呕’的一声,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怎么会是你,孽障啊孽障!”大夫人揉着胸口,搂着萧敬芝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中间还受不住连吐了好几口黑血。
两个丫鬟也惊呆了,她们条件反射的放开萧敬芝的手脚,彼此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礼看见害怕被灭口的担忧。
侯爷看见萧婉容完好,还没高兴上半刻中,听见这边响动转头来看,看清楚那个女人是他嫡亲的女儿,也是受不住刺激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萧婉容赶忙扶住侯爷,细声安慰道:“父亲息怒,万事都没有你的身子要紧。”
侯爷憔悴的昂头看着萧婉容面容,而后失态的老泪纵横起来,他拉着萧婉容的手,一个劲的问:“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
他哭得伤心,萧婉容只得再出声来劝:“我扶父亲回书房歇着吧,等你平稳下来,再来过问二姐姐的事情。
二姐好歹是的母亲的亲闺女,遇到这样的事情,母亲会好好处理的,您不用再为不肖子孙操心。”
侯爷感激的看了萧婉容一眼,而后坚定拂开了她的手:“我是一家之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由不得别有用心的人为所欲为。”
这事本就不是萧婉容设计陷害的,所以,她听着这话没有半点的内疚忐忑,而是沉默着退到了一边。
侯爷说这话实际上也真不是针对萧婉容,他只是想起一早就有婆子来回禀,说萧婉容昨天和男人私会,在小树林里和人不干不净。
又想起丫鬟兴冲冲的过来告密说萧婉容在清漪阁的柴房与人私通,大夫人和他一样根本就没看见那女人的脸,却一口就咬定了那人是萧婉容。
为什么?她凭什么那么肯定?
侯爷不敢往深处想,因为每想一分就痛上一寸。
他拂开萧婉容的手,走了两步察觉到萧婉容跟了上来,又顿住不知阻止萧婉容:“那样肮脏污秽的地方不是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该去的,回去吧,守好你自己偶也守好身边忠心为你的人。”
萧婉容还要说什么,侯爷却坚定的将她往回推:“这里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若是心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便去给我看好了侯门,若是有人来访一定要挡住来人,不能让那个贱人,毁了整个侯府的名声,更毁了你们姐妹的前程。”
这种事情,只需要交代门房守卫一声,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说一声府上主子谁都不见,守卫便能尽忠职守的将所有人拦在门外。
倘若守卫都拦不住,萧婉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就更不肯呢个拦得住了。
萧婉容明白侯爷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她离开,他不想让她去看萧敬芝的笑话,更不想让她去看侯府的肮脏,最重要的,他要保护好剩下女儿的名声,不能让剩下的好女儿被萧敬芝的作为毁前路。
萧婉容想得明白,自然不能不领情。
她朝侯爷郑重的行下一礼,而后带着锦书重新回了小库房观看。
再次回去,萧敬娴已经气定神闲的在窗户前摆了棋局,看见的萧婉容进来,笑嘻嘻的朝她招手:“五妹妹快来,我这里有一局棋解不开,你正好帮我看看。”
萧婉容过去一看,白子四面围拢,将黑子牢牢实实的困在中间,白子分为两股突围却都冲不出去,从棋面上看,黑子已经是插翅难飞,死路一条了。
萧敬娴得意的看了萧婉容一眼,幸灾乐祸的道:“你说黑子还有出路没有?人心太黑总会被正道围殴致死!”
萧婉容清楚萧敬娴再说什么,可她深看了棋局一眼,却突然发力拆掉了十余颗白子,生生为黑子留出了逃出生天的路。
“你做什么?”萧敬娴恼怒的看着萧婉容,拣出黑子交给丫鬟拿出去砸碎,而后不服的看着萧婉容道:“你能作弊拆开白子,我也能让人砸了黑子。要这样作弊,黑子最后也落不到半点好处。”
萧婉容将手中白子丢进棋盒里,摇着头对萧敬娴道:“大姐何必偏激,棋局最后是什么走向我们看着就是。”
萧敬娴却是不服气,从怀中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鼓着腮帮子道:“我赌她是死路一条,五妹妹不信邪,你便和我赌。”
萧婉容却没让锦书掏银票,她走到窗边认真看着萧敬芝窝在大夫人怀里哭得断肠,幽幽的叹道:“大姐你慢慢看吧,等看完了这出戏,你想问题就不会再这么简单,更会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所有的黑白是非都能一笔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