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婉容将一副栩栩如生的凤求凰花样子画好,已经是三天后来。
那天,突然传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五皇子出事了。五皇子在皇家围场练骑射,一不小心从飞驰的马背上摔了下来,当场昏迷。
回宫的路上,护送五皇子回宫的护卫队又被袭击,刚被御医救醒的五皇子被人用麻袋蒙头打了个半死不说,还被十来个黑衣蒙面人围着,‘滴啦啦’浇了新新鲜鲜的尿汤。
萧婉容看着锦书、小桃和豆蔻一边说一边绘声绘色的表演,正被她们逗得大笑、觉得异常解气,突然看见小桃端着茶壶滴啦啦往地上浇,一边浇一边吆喝道:“来哟,特供五皇子新鲜人尿,又馊又新鲜,特供不要钱……”
萧婉容险些‘噗’的一声喷出泪来,我的个娘也,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太他么的解气了,真想现在就进宫采访下五皇子饮尿的心得……
额,好像有些恶心了,那我们来听第二个消息!
萧婉容一摆手,真还原现场还原得起劲的几人就停了下来,根据锦书的指示,场景一转道:“这个消息来自侯府之内。”
说着话,又演开了,小桃那个活宝,一会儿夸张的拿头往柱子上虚撞,一会儿拿剪刀夸张的往胸口的方向虚扎,过了一会儿又垫着脚尖屏住呼吸痛苦的吐舌头……
表情动作太过夸张,即便表演的是寻死,萧婉容也看得直乐,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摆着手道:“不行了,笑死我了,说说看究竟怎么了?”
豆蔻配合着小桃一会儿递东西,一会儿又哭又闹的去拦,玩得也很忘形,沉稳的锦书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一本正紧的为萧婉容解说——
“二小姐知道自己的婚事定下来了,和太子殿下再没有了机会,这几天在变着法子寻死。喝多酒、撞柱子、割腕、上吊几乎都玩儿遍了,可很不巧,每次都是才实施没多久就被大夫人发现就下来了。”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萧婉容闲闲的歪在贵妃榻上,拿了本诗集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好半晌才道:“由着她去闹,只要她不是真的想死,这婚事她想逃也逃不了。”
锦书扁了扁嘴,很有些不屑的道:“就二小姐如今这副样子,五皇子能要她都是她的福分,还不知好歹呢,要是将她那些丑事宣扬出去,看这天下哪个正经男人肯娶她。”
说到这里,她眼睛一亮,走到萧婉容身边小声道:“不如求三爷出面将衙门里的李公子保全下来。
二小姐如果从此安分了也就罢了,假如死不悔改还要与小姐为难,那留着李公子就相当于了她的活把柄。
她成了婚和五皇子恩爱,可若是五皇子知道了她和李公子那些事情……”
萧婉容正看到‘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这句,突然听见锦书这么飞来一笔的提议,细细思量了片刻,而后欣喜的敲了锦书的小脑袋,赞赏道:“不错,有进步。”
锦书得了夸,一张脸笑得光彩四溢。
到了第四天,萧婉容却有些沉不住了:徐庄说好五天内来提亲的,今天都是第四天了,怎么还不见有人来?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变故?
她紧张的等了一天,心都快跳出来了的时候,墩肃王府终于来人了。
官媒点着夸张的媒婆痣,甩着大红的绢帕、扭着肥硕的臀部,走一步扭三扭的进了侯府大门。
随从带的见面礼也丰厚得下人,惯常的四色鲜果,八色礼盒自不必说,一尺高的红珊瑚、半尺长的羊脂白玉雕,拇指大的滚圆东珠……
一件件摆出来,生生将五皇子给萧敬芝的聘礼比了下去。
侯爷表情有些愣,大夫人脸色有些绿,听明白了媒婆来的意思,两人对望了一眼颇有些不敢相信,几乎同时出声问道:“萧婉容啊?她是庶女出身,还是大煞之命,徐三爷真的是要求娶她为正妻?”
媒婆肥硕的身子一扭,将手中的红帕子往侯爷脸上一甩,笑道:“自然不会有错,五小姐天仙之貌,状元之才……”
一张口就滔滔不绝,硬生生将萧婉容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
萧婉容让小桃出去探听消息,她自己在倾樱阁等信。和自己说好了不紧张,反正侯爷没有拒绝的道理,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看书看不进去,绣花绣不明白,连吃东西都没有了胃口。
左等右等,好容易等回了小桃,却看见小桃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萧婉容小心肝立马就碰碰的跳了起来,什么都顾不上的迎了出去,拉了她进来就问:“怎么样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萧婉容这副样子,小桃更难以启齿,等锦书也黑着脸过来摇她,她才硬着头皮咬着牙道:“侯爷都准备答应了,大夫人突然出来搅局,说徐三爷太过风流无状,他们不能推小姐你进了火坑,还得再多观察才是。
媒婆又说了好多好话,侯爷也要开口劝,大夫人却是铁了心一般,连礼盒带媒婆都扔了出去……”
小桃担忧的看着萧婉容,果然看见萧婉容一张脸布满了杀气,那模样让人看一眼,骨头缝里就都是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