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样,既然他肯抽身出来,也可饶他一回。
皇帝看向侯爷的眼神柔和下来,唇角甚至还有隐隐的满意之色:“理应如此。”
侯爷一颗心这才全数放了下来,谢恩之后朝萧婉容投去一个‘我是真的心疼你,当初是真不知情’的眼神。
萧婉容回了侯爷一个理解的明媚笑意,用眼神告诉他:我相信,所以我不再怨你。
侯爷心里的疙瘩终于散了,他又朝一直护在萧婉容身边的徐庄看了一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了嘴没说话。
顺着侯爷的眼神,皇帝好像这才看见萧婉容,眼神在她身上流转,半点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萧婉容不仅大大方方的让他看,甚至也不动声色打量着皇帝。
看她这样,皇帝唇角的笑意更明显了几分,抬手指了边上一把小叶紫檀直背交椅道:“倒是个蕙质兰心有勇有谋的好姑娘,不怪我那好色风流的堂弟都对你倾心不已。坐吧,和寡人聊两句。”
萧婉容也没觉得和牛逼哄哄的皇帝聊天有什么胆怯的,她坐到皇帝指的椅子上,安静的等着皇帝发问。
可皇帝实际也没什么要和萧婉容聊的,沉思片刻很干脆的开门见山道:“跪在门口控告张璇和的那对夫妇是你找来的?”
萧婉容点头并不否认:“是,因为光凭我一个就算说破了嘴父亲也不会相信。”
皇帝没想到萧婉容这样爽快,愣了一瞬之后笑容更盛,他喜欢爽快又直率的人:“不错,又敢作敢当的风范,倘若寡人给你指婚你可愿意?”
徐庄心中一紧,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萧婉容的袖子。萧婉容也不动声色的将袖子从徐庄手里抽了出来,而后朝皇帝一行礼笑道:“皇帝赐婚本来是无上荣耀,可那也得看赐婚给什么人,您老人家要是再给我寻个张公子那样的,我可是消受不起。”
你你我我的,可以说是大不敬了,皇帝却没当回事,爽朗一笑道:“放心,寡人没那恶趣味。寡人看堂弟对你像是用了真情,不如寡人会将你赐给他当正妻?”
萧婉容俏脸一红,娇羞的瞥了徐庄一眼没有说话。
皇帝却被她的小女儿姿态逗得大笑出声,来着手道:“看来是郎有情妾有意,那便如此定了,你两家自行分说成婚事宜。”
侯爷、萧婉容和徐庄赶忙跪地谢恩。
国公爷一家跪在边上却是满心忐忑,他们小心翼翼的朝侯爷拱手道喜,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服气。
可皇帝金口玉言,他们就是再不服气又能如何?
皇帝再次将眼神转到国公爷身上,依旧云淡风轻的道:“虽说天下父母心,你们有为儿子娶妻生子的想法并不为过,可你却不该任由自己儿子草菅人命。
满府的奴才,死在他手中的不在少数吧?具体的数量寡人不深究,可不能不责罚。国公爷教子不严,人品堪忧,特从兴国公将为恩义候并罚俸一年。”
国公爷一家满脑门子都是冷汗,张璇和更是沉不住去的要出声为父亲打抱不平,好在国公爷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按了下来,而后脊背生寒的磕头谢恩。
尽管如此,皇帝还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唇边飞起一个冰冷的笑,眼神也别有深意的笼罩了张璇和周身。
“传寡人在旨意,张璇和品行不端塑形暴虐不能担万名表率,更有辱我朝威严。特革职查办,责令刑部详查他手上命案,按律定罪不得有误。”
在当朝,签了死契的奴才被主人杀死是不犯法的,所以张璇和手上命案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得详查,可不管怎么说紫槐未婚夫的哥哥你绝对不是张家的奴才,张璇和咬了他的命一定会付出代价。
想起那对风烛残年、憔悴破败的老人,萧婉容心里终于慰藉了一些:能看见杀害他们儿子的凶手伏法,老人心里总该要痛快一些。
等出了宫,徐庄就迫不及待的和侯爷商量萧婉容的婚事:“以免夜长梦多,小婿明儿个请官媒到府上提亲?岳丈大人有什么要求忌讳,不如现在就和小婿说清,小婿回去也好准备。”
现在就叫上岳父了?侯爷嘴角一抽,多看了徐庄两眼,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只得拱手道:“且再等两天吧,本候爷休妻只怕府上又是一阵乌烟瘴气,还请三爷给本候三天时间,也好让我处理好家事。”
徐庄原本是一刻都等不得的,正要反驳,萧婉容俏生生一个眼神扫来,徐庄就焉了气
:“好吧,那小婿三日后再登门还请岳丈大人万莫要再延期。”
侯爷额头有黑线飘落,却也拱手答道:“三日后,本候设宴等你。”
这里利落的敲定了一桩婚事,侯府里正掀着惊天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