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芬心里一突突,慌张的朝张王妃看去,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老太妃面前,张口喊道:“祖母……”
还没等她说完,原本不动声色站在一旁的张王妃竟也跪了下来,她抢在张淑芬说完后面的话之前着急的出声道:“如此看来,婉容当真是受了冤枉,的确该查明白才对。谋害子嗣是大罪,陷害夫人更是饶恕不得,请母亲放心,我一定仔细的查,一定会还婉容一个公道。”
说话的同时,张王妃狠瞪了张淑芬一眼,用眼神训斥道:“沉不住气的东西,慌什么慌?敢给我露出半点破绽,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淑芬被瞪得头皮发麻,狼狈的低下了头去。
老太妃有条不紊的数着手中佛珠,看了眼低下头去不说话的张淑芬,又看了眼神情真诚的张王妃,眼中金光一闪,然后慢条斯理的问她:“你来查?那你准备怎么查呢?”
张王妃满脸都是自信,头头是道的说着自己的打算:“自然是从找到药材、药渣的丫鬟身上下手。
三夫人根本就没有的东西,她是怎么找出来的,背后的主使之人又是谁,顺藤摸瓜背后的事情也就清楚明白了。”
老太妃也不表态,数着佛珠转头去看萧婉容:“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觉得这法子好不好,还是觉得让张王妃来查妥不妥当?
让张王妃来查,那肯定是找两个无关紧要的丫鬟顶罪完事。可若不让她查,又让谁来查呢?除了老太妃,这府中又有谁敢查张王妃呢?可老太妃毕竟年事已高,又用什么理由劳动她老人家出手呢?
萧婉容想了片刻,然后才朝老太妃福身道:“孙媳只要一个公道,至于旁的,单凭老祖宗做主!”
这是以退为进,将主动权全都交到老祖宗手里,既体现了自己的贤良淑德,宽容大度;又能明明白白的看清楚老祖宗的态度,试探出她对张王妃能容忍到哪一步,责罚到哪一步。
见得萧婉容乖巧,老太妃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冷哼一声,讥诮的看着张王妃说:“法子倒是不错,可由你来查却是不妥。搜查婉容府邸的原本就是你的人,现在让你自己查自己,难免没有包庇纵容,为了避嫌,也为了还你一个清白,还是老身受累,亲自来吧!”
“母亲!”
“祖母!”
张淑芬和张王妃同时出声阻止,老太妃却是摆手制止了她们:“叫搜出药渣的丫鬟上来,老身有话问她!”
眼看着事情包住不了,张淑芬心里无限害怕起来,她后背冷汗直冒‘咚’的一个响头磕了下来:“祖母明鉴,和三嫂交好的神医岐黄本事最是了得,衣袖一挥,大家都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弹出来,就已经中了毒。
所以,三嫂若是要害香姨娘肚中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用牛膝汤和麝香这种容易给人留下把柄的东西呢?
这其实根本就是三嫂布的一个局吧!
她给香姨娘下毒原本就是无色无味让人察觉不出来的,岐黄把脉的时候说出牛膝汤和麝香,我们的人便在她院中找到了这两样东西。
可这些东西存在又没有使用,那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要制造她被人陷害的假象,然后借老祖宗的手替她除去她讨厌的人!”
萧婉容在一旁听着就笑了起来,她逼近张淑芬身边,讥笑着问:“弟妹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那我问你,你说的那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我是怎么得来的?岐黄住在侯府,我以及我身边的人都不曾出门,重重守卫之下,那药能平白飞到我手中不成?”
张淑芬却翻了白眼,不屑回道:“谁不知道岐黄功夫了得,他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想必不是难事。”
“这么说来,王府八千府兵都是摆设了?”萧婉容冷笑一声,讥讽道:“岐黄是有些功夫,可他若不用毒药,只怕在戚将军手中走不了三十招吧,这个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戚将军也该引咎还乡,府兵布防也该调换方案守将了吧。”
张王妃脸色一白,狠瞪了张淑芬一眼,喝骂道:“胡说什么?戚将军是除了禁卫军统领魏将军之外的第一高手,有他镇守谁有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的进来?
我知道你关心香姨娘肚中的孩子,可也不该这样猜忌你三嫂。快给你三嫂磕头道歉,若是她不饶你,你便下去给我领二十下皮爪篱。”
张淑芬很不服气,可她一向不敢违逆张王妃,只得忍着气给萧婉容磕头道歉:“妾身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三嫂大人大量绕过我这一遭。”
因为害怕皮爪篱,张淑芬这头磕得很是实在,咚咚咚的听得人心惊。
萧婉容却没有要饶她的打算,千方百计要往她身上扣屎盆子,现在扣不住了滑在自己身上,她可没雅兴去替她收拾。
张王妃看势头不好,又笑着出来打圆场,她跨步过来拉着萧婉容的手,虚伪笑道:“她就是个心直口快不会算计人的蠢东西,一张嘴没有个把门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倒也当真没有恶意。妯娌之间,和气是最重要的,偶尔的磕磕碰碰就当是调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