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王爷罚得公正,不如就按他说的,将这些人全押去司刑处受罚,一人三十板子,半个都不能少,总要让她们长了记性,知道我们婉容是怠慢不得的。”
萧婉容先还没明白她过来做什么,现在才明白过来。
张王妃就是怕她收服了府上丫鬟,有了自己的势力。所以她过来搅局。
司刑处原本就是她的地盘,这些奴才进去了,和她亲近的自然受优待,不是她的人只怕就要照死里打。
一顿板子下来,既让人明白了不和她一条船的下场,又告诉了府中所有人,这王府依旧是她说了算。
当然,为了免受责罚真心过来和萧婉容道歉那些人,定然会对萧婉容不满——既然道不道歉都是责罚,那还不如不要将克扣了的东西双倍还回去!拿了我们的银钱,还要为难我们打我们板子,这样的主子实在可恨。
萧婉容眉头一转就看清楚了张王妃的棋路,然后微微一笑道:“母亲这话在理,可却少了些人情味。
同样是慢待主子,可也分轻重、也分有心无意。一棒子打死,却太无情了些。若是旁的事情,我自然是依母亲,可既然他们今天是来给我道歉的,母亲总要给我个原谅谁不原谅谁的权利。”
“哦,那你道说说看,谁应该原谅,谁不值得原谅,事情一条条摆出来,大伙儿也好心服口服,不会以为你是有所偏袒,对人不公。”
张王妃拍了萧婉容的手,苦口婆心的劝她:“太妃都说了将冒犯你的奴才交于你发落,母亲又怎么会强硬插手呢?
我这是在教你,管家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公正,你若厚此薄彼,定然会寒了旁人的心。”
要真论起来克扣了多少东西,那可就真说不清了,一桶水是克扣一百两银子也是克扣。同样只克扣了一回,难道克扣银子的就比克扣水的更可恶?
再说了,有些人是贪财,有些人是为利,更有些人是当了被人的狗腿替人办事。那些人是哪些样,心里很容易明白,要拿出证据证明却难得很。
张王妃咬准了要公平公正的审理,不就是笃定萧婉容说不清楚中间的事情吗?
萧婉容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才慢声慢气的道:“我原本是打算对所有人既往不咎的。我才刚进府,不想对谁大动干戈,他们既然知道错了,又肯来道歉,我便没有抓住不放的道理。”
张王妃指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胖子婆子,以及被打倒在地伤痕累累的众人,装着吃惊的道:“那这些是怎么回事?”
萧婉容就恨恨的瞪了她们两眼,冷声说了刚才她们挤兑自己的事。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蹬鼻子上脸的奴才我也是容不得的,今天不给了颜色瞧她们还以为我萧婉容就是个软柿子,能由着当奴才的随意拿捏。
母亲说是不是?”
竟然还有这些事?张王妃狠瞪了地上的自己人一眼,气得鼻子都歪了。
王爷在一旁听着这些家长里短却是头疼,不耐烦的道:“真是麻烦,既然你是苦主,这些人就由着你处置吧。打五板子的自己去拎五板子,罚鞭子的接着挨鞭子。”
王爷发话,一锤定音,张王妃气得心都紧了也只能笑脸相迎。
徐庄看王爷这回上道,也就没有跟着犯浑,规规矩矩的将王爷和王府请进了屋里。
才刚上了茶点,王爷就对着萧婉容开门见山:“老夫一回府就听说了香姨娘的事情,知道你受了委屈,一来是过来看看你,让你宽心。
二来却是想问问你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打算。先前没放在心上,今天出了事,老夫才注意到,那孩子虽说是庄儿的第一个孩子,可却是在姨娘肚子里,律法是容不下它的。
你若是想留下它,那它生下来就要记在你的名下,成为庄儿的嫡长子。只有这样,旁人才说不出什么来。
当然,你若是不愿意,也不打紧,明儿个赏了香姨娘一包打胎药就是。你是庄儿的正妻,这些事情该由你来拿主意。”
徐庄张口要说话,萧婉容却抢先开了口:“三爷的孩子就是我萧婉容的孩子,它既然有福分形成生命,我就不会去害他性命。
父王让香姨娘安心养胎吧,等生下来了,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张王妃一听简直都傻眼了,嫡长子啊,那是最有资格继承父亲权利、家财的身份啊,萧婉容说让出去就让出去了?那以后她的亲身儿子算什么?要仰仗长子鼻息过日子的次子?
这本来是她用来挑拨王爷和萧婉容关系的利器,因为她笃定了萧婉容不会答应。一旦她不答应,要了那孩子的命是狠毒,不要那孩子的命又不给他嫡长子的身份,王府就会被言官攻讦,落一个不好听的名声。
可萧婉容竟然一口就答应了,她答应了!
萧婉容看着张王妃忍不住变换的脸色,心里真是爽翻了天。
当我萧婉容的嫡长子,那还要它当真是三爷的种。既然它不是,那有什么是不能许出去的?想在这事上绊她跟头?傻叉得的真够可以!
况且你算来算去也只算一个香姨娘,总有一天香姨娘要让你追悔莫及。
张王妃被惊的丢了魂,王爷却满意的笑了起来:“听说你祖母让你学着管家,我看你也适合得很。
心胸开阔赏罚有度,先依你母亲熟悉熟悉环境,等都上手了,就去负责库房和针线房。这两个地方都需要心思细腻,又严谨宽和的人主管,我看你就合适得很。”
又是一记闷雷轰在张王妃头顶:库房也给萧婉容,那她一年岂不是要少好几十万银子的进项?
黄毛丫头也想来分权,找死!